第55章 (十五)你确定要骗我吗?100(2 / 2)
蒋洛盟再忍不住,厉声质问:“我有什么错?我在蒋家胆战心惊18年,被蒋光信的风流债追着跑;我妈刚去世,蒋光信就像扔炸弹一样把我扔出国。整整十年!
“我眼睁睁看着蒋立绅他们鸠占鹊巢,看着蒋光信乐享天伦;而我呢?十年的春节都一个人过,想回家的时候都不知道家在哪里!但我又有什么错?我被蒋光信搞到家破人亡,是我活该吗?”
贺祺眼神颤抖,咬着牙关不再说话。
情绪会流逝,会转变;事实却是一旦发生就不可更改的。
那些被印刻在生命里的混乱、糟糕,无法原谅,无法遗忘。
人们反抗,却找不到具体要反抗什么。那些不幸的根源往往错综复杂,像古树的根系,盘根错节,早已爬满了坚硬的人生。
不知道是谁最先犯了错,也不知道具体从哪一步开始错的。大家各有选择,各有立场;并不是人人都做“对的事”,生活就能以最美好的方式继续。
世界存在了上亿年,却仍把握不好开玩笑的尺度。
这一点,贺祺比蒋洛盟更清楚。
在巷子里跟人打架的那天,如果贺祺能预料到即将会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拦住蒋洛盟。
不让他陪他一起过海关,不让他一起坐公交车,更不会傻乎乎地让蒋洛盟跟他一起上楼,送他到家门口。
贺祺太贪心了,他无法理智地拒绝蒋洛盟的陪伴。这种似是而非的暧昧,像吊着贺祺的饵;危险却诱人。
贺祺住的单元楼内部很逼仄,过道也只是很窄一条。
蒋洛盟把贺祺送到了他家门口,看到贺祺拿出钥匙开门,才总算松了口气,对脱离危险有了实感。
贺祺有些抱歉:“对不起,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蒋洛盟没说没关系,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站在狭窄的楼梯口。
贺祺低了低头,有些心虚地小声说:“那我进去了?你早点回去吧。”
蒋洛盟仍旧只是点点头。
贺祺找不到继续在门口浪费时间的借口,拿出钥匙开了门,进了房间。
贺祺胸口跳得极快,要不是戴着口罩,他脸上不正常的红色绝对藏不住。
贺祺脑海里飘着柔软而抓不住的思绪,像被水母的触须麻醉了神经;以至于他关上房门后,也没意识到今天家里已经有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