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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踏出厢房的白融倚壁倾听多时, 却不敢出声打扰戍朽半分。
他耳闻对方在屋内如泣如诉,继而失声痛哭……
感同身受地陷入静默之中。
夜幕很快降临,星月伴着夏风转凉的气息升入苍穹。
直到丑时迫近, 厢房内里才将将安静下来。
幸好——
白融并未听见戍朽做出那些颇为出格的事。
没多久,窗沿之下便已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听见动静后,雪衣青年垂首凝神唤剑。
云雾被鞋履踩踏消散的瞬息,只瞧得见一道月白线芒悄然坠入古剑宗的山峦之间。
两刻钟以后, 白融已经来到了古剑宗的偏峰上空。
祥安宫只是一座放置魂灯的宫殿,师尊向来不会特意嘱咐弟子前来看守。
现在,居然也是如此。
甚至连巡逻弟子们都在临近偏峰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开始回头返程。
白融本以为自己离开以后,宗内会设下较为严密的结界……
以便在发现他回归的时候,尽早将人引入霜阳池, 清除他身上的浊气。
——莫非, 是天禄帮他说服师尊了吗?
白融忽而有些茫然。
不过,他仍然没有松懈。
屏息匿迹靠近殿门的瞬间, 白融收剑踏风一跃而下。
只是, 当脚尖触地的那一刻, 胸口的血痂忽而崩开数分。
“嘶——”
他陡然踉跄扑向前,蔽日还未来得及收入掌心, 便已同面前的石壁撞了个满怀。
鲜血自里衣徐徐渗了出来, 在素洁雪衫上染出一朵艳丽的红花。
“呃呵!”
命魂离体,魂魄受噬……
…而且, 心脏那两道创伤还未完全痊愈……
白融先前对戍朽说的那句“好多了”——
其实并不属实。
至少以他现在的状况来说, 也只能勉强保证伤势不会继续加重罢了。
溯忆雾境开启之后, 原该恢复不少的灵力也被削弱了许多。
看来魂体受噬……倒是要比皮肉之苦麻烦得多。
白融重重呼出一口气,翻身施法汇灵, 将指尖轻轻抵上胸膛,为伤口止血疗伤。
光斑融汇,创伤凝痂。
稍稍缓过劲来以后,他才提起裙摆,从侧殿后门翻了进去。
迈入祥安宫厅堂的刹那,数千簇幽蓝魂火于四面八方涌入他的雪眸之中。
它们被分别放置在颜色素净的灯台上,或浓郁细长、或稀薄壮硕……
皆代表着每个人不同的现状。
此处常年不燃烛,唯有古剑宗弟子们的魂灯照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