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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九挠了挠头,苦笑着说:“大人有所不知,咱们庐阳地虽多,可地不平,多山地,少平地,土地不肥,收成本来就少,朝廷前年加了税。更不凑巧的是,去年咱们这一代又遇上了干旱,收成锐减,连上头规定的田赋都凑不够。这几年咱们平均一两年就要换个县令,没人能在咱们这干长,为什么?还不是咱们县太穷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叹气道:“大人,实不相瞒,咱们县里的衙役仆从小吏都三个月没发钱了。您也别怪大家懒散,这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干活啊!”
陈云州震惊了。
在看到县衙的样子时,他就知道这庐阳县是个贫困县,但万万没想到穷成这样,连他扶贫的乡镇都不如。他们乡镇好歹不欠钱,上头还拨了扶贫款项。
这都是个什么烂摊子啊。
难怪前几任县令都干不长呢,这么穷又遇上天灾,朝廷还频繁加税,这怎么做得出政绩?没政绩怎么升迁?
升迁无望,还有一堆下属讨薪,但凡有点门路的肯定都要跑。
柯九见陈云州久久不说话,还以为是吓到了他,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也许就是郑大人的目的吧。
看样子陈大人也呆不了多久。
陈云州没留意到柯九的苦瓜脸,信息量太大,他得花时间消化:“你下去吧,我再看会儿书。”
柯九点点头,默默地退出了书房并关上了门。
陈云州这会儿也没心情看书。这财政问题不解决,恐怕下面的人迟早会向他讨薪。
到时候他恐怕要成为第一个老赖县令了,说出去丢死人。更严重的是长期没钱,这些衙役仆从要么罢工不干了,庐阳县会陷入无治状态,很容易发生动荡和混乱,更有甚者,这些揭不开锅的差役和百姓会揭竿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