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方醒（2 / 2）
流云虽然猜到了，但真正听到那人说出，还是有些惊讶，不，现在应该叫他为——蔡国华。
“还是先听我讲个故事吧，”蔡国华用着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流云，缓缓吐出当年的是是非非：“曾经有个善良的年轻人，他来到了一个村子之中，他发现这里虽然看似十分幸福，但他知道，这个村子将会在未来的某天毁灭。他于心不忍，他想用此生的寿命，换取这个村子一个生的机会。
他先是融入了这个村子，与村民们打成一片，并告诉他们有个神明可以保护他们，只要他们真诚的去相信这个神就可以获得一定的庇佑。而这个神，就叫做谷神。
村民们中的几个年轻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开始去相信谷神。他们在经过长时间的敬拜后，却毫无收获，以为这是一场骗局时，奇迹出现了，他们村中一些曾经看不见的人也忽然能看见了，腿瘸的也能下地走路了。直到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村里人也越来越相信谷神，也十分感谢那个将谷神带来的年轻人。
村里人甚至为谷神建立了一座神像，而这谷神的形象也是通过年轻人的描述建的，而年轻人也没告诉村中人谷神的外貌，说是神的模样不可言语，众人也信以为真。
原本年轻人是想利用众人凝聚起来的信仰构建一个独立的世界，以避开灾祸。再通过神像这个中转站将信仰转换为能量。而先前的‘神迹’也不过是将信仰借他手转换成能量后，解决了村民们体内一些血液淤积等问题罢了。
但后来，年轻人发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当他费劲全力看到了结局，他却绝望了，因为他所要面对的对手，是那来自地狱的魔神——狱。他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神的眼中都是如同小孩耍把戏。
年轻人不甘就这样服输，但他为了看到这些已经让他的寿命耗尽了，他没办法再做些什么了。他在生命的最后，将毕生所学传给了一个稳重而又聪慧的人，并将他的遗志传给了后者。后来，他死了，死在了村子里，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大家都叫他为初代神使。
而接受初代神使能力的人也自然被他人叫做二代神使，而以后的神使却都在被上一任神使灌输能力后，便隐居在村子旁的树林中。
至于为什么，则是因为初代神使的遗志便是‘其上无神，欺天瞒海，来者铭记，未来将死，破局之计，唯有造神’。
所以呀，所谓的‘谷神’根本不存在，而这个弥天大谎，则由历代神使共同弥补，而隐居在森林中，则是为了自救，我们创造出一个神出来去与那个魔神对抗。而我们的这个计划就被叫做造神！”
蔡国华眼中闪出光芒，语气愈发激动，“而在几十代神使的努力下，我们总算是摸出了点门径，但还是不完善。”
他忽然顿了顿，在接着说下去，声音中不知何时夹杂了一丝苦涩，“可没想到那魔族竟然提前来了，出乎了我的意料，所有人看着魔族一个个将朝夕相处的同伴们杀死，我的心都在滴血，但我们真的连反抗都是如此苍白无力，依旧连敌人的防御都打不破。
最后我将剩下的人聚集了起来，告诉他们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换取谷神的复仇。我没有说实话因为计划还有缺陷，必须要拿人的灵魂中最为精华的一部分，再加上多年累计起来的信仰，造出一个神出来。但有代价就是——所有人的死亡。
我亲眼看着大家彼此笑了笑，笑得很苦涩，我也是十分悲痛，可是这一切都无法避免。
大家都没有拒绝，他们已经没机会了，最后剩下来的人都是些大人，而那些小孩却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他们舍身去救也根本没办法救下，他们已经失去了未来的意义，不如放弃自己的性命去复仇。
随着我的咒语缓缓念出，众人闭上了眼睛，一个个渐渐化成光消散，只留下一团雾状的光球。最后一人——也就是大牛，他在消散前，他问我：‘嗯，神使大人，神会帮我们的孩子复仇的对吧？’
我没敢回答他，而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渐渐消散化为光球，只有我知道，造出来的神开始的时候是极为弱小的，至于到底能不能为他们复仇，可能是个未知数。
我将最后的这些光球融合，逐渐形成人形。再将信仰注入进去作为魂魄。我成功了，而那个神就是你。
当时那些魔族也发现了我们，我将你送到了我独有的世界，那便是精神世界，也就是这儿。
而这个世界只有灵魂体才能进出，先前我没救下他们也是因为这个，而你的特殊性却可以整体进来。而我，只是进来了一道执念，真正的我早已死了。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流云早已愣在原地，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蔡国华接着一字一句地说道：“杀了我，你便可以回到现实中为他们报仇了。”
此时另一个蔡国华却发声了：“别杀我，只要你一直在这里，大牛他们便可以一直活在当下，一旦一离开这个世界便会崩溃，所有人都将不存在，别忘了，现实中的他们已经死了，而现在你可以救他们。嗯，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只要参与了造神计划的人，都会分裂成两个人，就算只是个躯壳也不例外，而至于两个人会发生什么，就得看那人自己怎么做的了。”
流云低头思虑了一会儿，拿起手中的虎牙小刀看了看，再看向那两个蔡国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言道：“我记得你说过，牛叔想为他的孩子复仇的对吧？”
两个蔡国华都哈哈大笑，虽然流云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很明确了，“看来你已经做出‘你的选择’了”
流云最后问出了最后的疑问，“为什么让我再见一次他们？”
蔡国华再笑了笑，“这是我最后的礼物，我并不想让你懵懵懂懂的活下去，给你和你该拯救的人们最后一次再见的机会。”
“最后再见吗。”流云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随即直直刺进坐在地上的那个蔡国华的身体里，他明白，坐在地上的这个才是执念本体。
在流云未注意的一瞬，蔡国华嘴巴微动，仿佛再说：再见。
周围的一切化为一道道光线，眼前的蔡国华化为乌有，流云还未好好看一眼最后的人们，面前的一切便化作了另外一番模样，变成一个繁荣的小街。
若有人注意到这边，便会发现街道的中央原本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忽然多出了一袭青衫。
“这就是现实吗，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