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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冶想啧一声,但忍住了。

“我们当然愿意用这些钱,给你买东西。为什么?我天天让你管我叫爸爸,你还问我为什么?”

“别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我们早就给你网购了零食和玩具。一直存在附近的快递点,明天给你取。”

岑笙推了推容冶,让他不要再弹玩偶的脑袋。

“岁岁,我知道你叠千纸鹤,不仅是为了给爸爸送祝福,也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你把思念,全都装进了千纸鹤里。”

“不用这么懂事,岁岁。千纸鹤你可以慢慢叠,我后天就可以带你去见爸爸。”

岁岁呆呆地望着他们,忽然瘪起嘴。

“没事,想哭就哭。你这么乖,我们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胖叔叔都跟我们说了,岁岁是好老师。你从来不是累赘,你已经为这个家,做了很多了。”

————

又放了游戏一次鸽子,岑笙让伍庞继续留在家里,练习组合技。自己离开殷荷小区,前往应南寺抽奖。

白巧凌晨6点,在群里发了通知。

今天太阳很晒,阳气太足。她支撑不了多久,就会陷入沉睡。让大家不要靠近403号房,免得误伤。

岑笙吃过午饭才出来。

下午一点的北方老城,又热又干。

即使打着伞,涂了防晒,岑笙还是热的脸颊发疼。

出门前,容冶非要待在岑笙胸口,死活不肯进幸福公寓休息。

离开小区几百米,差点被太阳送走的鬼男人,不情不愿下了线。

殷荷小区的恐怖传说太多,出租车不愿意来,网约车司机不愿意接。

岑笙走了一段路,才坐上途径应南寺的公交车。

刚上车,司机就一脚踩下油门,逃离了这条街道。拥挤的车厢,渐渐有了交谈声。

岑笙挤在人堆里,习惯性偷听聊天。

两个拎着菜的阿姨,正在和一个抱着孙子的老奶奶聊天。

“我从乡下来的,你们可别骗我。那什么应南寺,真的很灵?”

“灵!灵着呢!之前总在应南寺附近,推着卖冰棍的男的,前些天发达了。”

“发达?夏天来了,买冰棍的人多?”

“不是,他中奖了,五百万!他一直在应南寺门口卖货,每天都给菩萨上香,连着上了十年。菩萨肯定是看他心灵,所以才会保佑他!”

另一个阿姨,露出向往的神情。

“那里景色那么好,待一天只需要20块钱门票。我也要天天去,给菩萨上香。坚持几年,就算中不了五百万,中个二十万,我也知足。”

“你放心,只要心诚,你孙子的眼睛孙女的脸,一定能治好!”

老人佝偻着腰,背后的框里,放着一个熟睡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个男孩。

三四岁的模样,应该是龙凤胎。

尽管老人用自制的口罩,遮住了小孩的眼睛。岑笙还是能看出,那两个孩子,被人泼过硫酸。

女孩半张脸,都是狰狞的疤痕。男孩头顶秃了,双目失明。

老人似乎才知道,要收门票。

她翻遍所有口袋,掏出皱皱巴巴的零钱。来回数了好几遍,确定够买门票,才长松口气。

当侦探的这些年,岑笙见惯了人间的苦难。可他还是会为他人的遭遇,感到悲伤。

老人忙着照顾孙子,岑笙快速将几张现金,塞进她破破烂烂的袋子里。

一路上每辆途径应南寺的公交车,都十分拥挤。

车上的大部分人,都在讨论那个寺庙。那里似乎比以前,更加灵验了。

情况不太对,岑笙想问问王警官,警方有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他刚掏出手机,就感觉有一个棍状物体,顶住了自己的屁.股。

带遮阳伞的人很多,岑笙以为不小心挤到了,特意换了个地方。

棍子立刻紧贴上来,这回怼的是腰。

明显是奔着他来的。

北方老城的人,个头普遍偏高。岑笙比大多数本地男性矮,长得又白净漂亮。上学时,确实经常碰到流氓。

被顶了好几下,岑笙有些不悦。

他不想误伤,打人之前,先侧头看了看。

抵着他蹭来蹭去的东西,是一根棍子,上面缠着一圈圈白纸。

岑笙:?

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身后两人的交谈。年龄不大,应该十七.八岁。

“哥哥,我打听了,应南寺特别灵。我觉得里面的菩萨,是可以沟通的。”

“管管你的哭丧棒。”

“哥哥,你说菩萨会不会告诉我们,怎么回地府?”

“管管你的哭丧棒!”

“哥哥,你……”

“我说,管管你的哭丧棒!它像个色.鬼一样乱顶人,都快把人后腰戳烂了!!!”

男人声音一顿,

“不对,哭丧棒为什么追着他顶?”

岑笙:……?

岑笙:!!!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我冻发烧啦!天气好冷,大家记得多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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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笙不了解哭丧棒, 不过他大概能猜到,它为什么追着他戳。

七点多时,他和容冶在卫生间里,玩了一盘双人游戏。

他老攻成了鬼, 身上的一切, 都由力量凝聚而成。

事前不需要做太多准备, 事后也不用过于仔细清理。容冶留下的阴气,会自动被岑笙的身体消化吸收。

阴气早已吸收完毕, 但哭丧棒还是感应到了厉鬼的存在。

岑笙的身份,经不起查。

他还记得先前去应南寺时,那里的老和尚, 全都盯着他胸口看。

人类都能看出他的异常, 黑白无常只要看见他正脸, 一定能看出他是活死人。

先前他们设计云姐时, 负责收尾的容哥,曾看到一黑一白两道人影, 窜进伍庞家里抓鬼。

这两人太过敬业,地府没了,还四处追着鬼杀。

要是发现岑笙身上的秘密,肯定要跟他打起来。

难得的休息日, 岑笙不想和人起冲突。

抢在男人开口前,他模仿着容冶的语气, 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混账玩意, 我忍你很久了!”

“车上人这么多,手里的东西能不能收一收!我都躲这么远了, 你还戳我!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他骂声很大, 直接盖过两个阿姨的闲聊。

乘客们齐齐看向岑笙, 车厢内安静一瞬,连车速都降低了一些。

岑笙身后,再次响起男人毫无起伏的声音。

“哥哥,他是男的。”

另一个有些尖锐的男声,更加暴躁了。

“这和男女有什么关系!”

“哭,我的棒子,只对阴……对某些女性有反应。”

“你闭嘴!”

“哥哥生气了?我的另一根棒子,只对哥哥有反应。”

“这是说骚话的时候么,你能不能看点气氛!”

岑笙:?

好糟糕的对话。

一旁热心肠的买菜阿姨,最先忍不住了。

她拽着岑笙手腕,扭头瞪着两个年轻男人。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变态,你手里拿着啥玩意,撂下,不然我们报警了!”

岑笙默默抱起挎包,遮住胸口。

他不敢转身,生怕他们发现,自己是个缝合怪。

“我手里的?这是哭丧棒。你为什么一直盯着看,是想摸摸它么?可以摸,它很乖,不咬人。”

男人嗓音阴冷,无论跟哥哥说话,还是和乘客说话,语调都呆板缓慢,听着莫名诡异。

阿姨咽了口唾沫,掌心立刻出了汗。

听到哭丧棒,周围乘客都觉得晦气,纷纷往后退。

岑笙反手抓住阿姨的手腕,顺势挤进了人群里。

高大的北方老城居民,很快遮挡住岑笙的身影。他躲在后车门附近,小心地朝着两人看。

视线穿过人群间的缝隙,岑笙终于看清黑白无常的长相。

两人差不多高,都在185左右。

嗓门很大,脾气暴躁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短袖。

一头黑色长发高高束起,扎成干练的高马尾。即便如此,发尾也垂到了腰间。

男人皮肤苍白如纸,眉毛细长眼尾上挑,嘴唇很薄,唇色极浅。

五官精致,身材高挑修长。长得阴柔艳丽,面相却刻薄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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