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手摩托车厂5(2 / 2)
窗外的阳光透过帘子打进来,病房很柔和,也很温暖。
她不小心咳嗽了下,没来及用手握住嘴巴,将魏霄兰吵醒了,魏霄兰抬起头,鹿儿般明亮的眼睛望着她,语气中带着惊喜和担忧:“庆越姐,你怎么样了?”
“我睡了多久了?”喉咙还有点沙哑,声音也很轻。
“你可把我吓死了,昨天下午,老胡给我打电话,说你昏迷不醒……哎,我怎么说这个,庆越姐你现在没事了,医生说你重感冒,但就是被你抗过去了,现在只要休息好就行。”
李庆越吁了口气,难得有这样舒适的时候,但是一个念头很快让她着急起来:“老胡那边怎么样?”她一路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货顺不顺利。
“都挺好的,老胡还叫了他表弟在帮忙,你就放心吧。”
“是吧。”她再次宽下心,但想着身体好了得早些回去,于是说,“霄兰,帮我办下午出院吧,我没事了。”
“哎,这不行的,医生说……”
“就听我的,好吗?”
魏霄兰迟疑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下午办完出院手续,两人回到了老小学,从门外就听见乒乒乓乓的敲打声,踏进一间大教室,里面的情形让李庆越再次激动起来,摆满一地的摩托车以及配件,胡军军做事很认真,摆得整整齐齐,一排一列的,看上去就是整齐的士兵。
胡军军蹲在地上正在烧电焊,不远处,还有一个青年人也在埋头干着活,李庆越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胡军军的表弟关新成,也是胡军军以前维修店的员工。
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和关新成共事过一段时间,后来维修店面临破产,关新成就离开了。
那时候她发现关新成整天不爱说话,只有一个爱好,休息的时候爱溜客人的车,没少被胡军军骂过。
胡军军还告诉过她,关新成以前和她挺像的,两个人都不爱说话,也就是现在,她变了许多,而关新成仍然是特别沉默寡言的男孩。
这时候见她进来,他也只是抬眼腼腆笑了一下,叫了声“越姐”,就继续干活。
她进屋走动了几步,胡军军才发现了她,他脸上挂满了笑,快速放下电焊帽,从摩托车身上跳着走了过来。
“老李,你咋出院了。”胡军军远远就喊。
“哎,来看看情况呗。”李庆越回应。
两人站在一起,寒暄了半天,胡军军乐得不行,一个劲在说这趟真值了,还说这二手摩托根本就没怎么坏,发动机什么的还是杠杠的。
李庆越思虑了下,说:“老胡,我想来想去,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你说什么,我听就是了。”
“咱火车上不是说好了吗,事成,咱股份平分。”
“这就是我的意思啊。”胡军军急着表态。
李庆越说:“你叫人干活不付工资可不行,这样吧,我想把我的股份匀些出来给阿成。”阿成就是关新成。
她又拉起了魏霄兰的小手,魏霄兰看了她一眼,乖乖的抬起臂膀。
“而且霄兰一直在帮我们,还有这块地,没有她我们根本就干不成。现在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我的股份也匀点给霄兰吧。”
李庆越还待说什么,魏霄兰就挣脱了手,“庆越姐,这事我不同意,我什么事都没做,我不会要你的股份。”
胡军军马上说:“老李,我没问题,把我的也匀出来吧,阿成是弟弟,你看着办就行,霄兰一直帮我们,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
魏霄兰坚持拒绝:“庆越姐,老胡,这事我不会答应的。”
李庆越又想了想,对魏霄兰说:“我其实有件事想问问你,你有兴趣过来帮我们吗,我们以后不只是简单的生意,我现在很需要有人帮我们管账,你是会计专业出身,这方面你在行。”
“是啊,”胡军军说,“我现在手忙脚乱的,也缺个管钱的帮手。”
两人同时看向魏霄兰,她一时不知所措,也许她想了很多,半天她支吾了一句:“庆越姐,老胡,这事我回去认真考虑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李庆越点头答应,她又问胡军军,“老胡,现在还缺什么吗?”
这句话将胡军军先前的壮志雄心一下子浇灭了,他无奈笑了一下:“不瞒你老李,回来我都检查了,缺的还真不少,当时也是急,好多散件没带回来,不少车灯、时规链、离合器可能都得去配。”
“这些配件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
“可是,”胡军军犹豫了下,“我包里剩不到一千块了。”
没钱,一下子就将两个人定在了那,这趟旅程李庆越是知道的,路上花了不少钱不说,当时看到货,又贪心多花了几千块钱,又加上长途运输,根本就剩不下钱,但任何难事总归有解决办法。
她想了想说:“这样吧,老胡,咱走一步看一步,我们先修出几辆车来,看看能不能出手,有钱了不就有后续吗。”
“好,现在也只能这样。”胡军军点头。
李庆越这几天跑了几家配件厂,胡军军和关新成协力修好了第一辆摩托车,这辆是进口的,据说原价不菲,可能高达一万七八。
胡军军做事很讲究,能修则想办法修,完全坏的零件也用了质量过硬的零件代替,然后重新打磨喷漆,简直和新的差不多。
他和李庆越抱着双臂站在摩托车前面欣赏,两人绕着摩托车打转,胡军军高兴得合不拢嘴:“老李,这车漂亮吧?”
“漂亮!”李庆越也喜不自胜,第一辆车落地意味着事业有了新的进展,资金也可以续上了,接下来只用想办法找卖家就行。
关新成虽然站在边上一句话都不说,但嘴角却上扬成好看的弧度。
三人正忘我时,大门口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李庆越扭头一看,一个中山装式深色旧西装的老头带着两个中年人闯了进来。
老头才踏进了几步,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地上的破铜烂铁,那表情就像有人扼住他喉咙般。
他终于抬头望过来,锐利的目光盯着李庆越,就像要生吃了她一般,嘴里呵斥着:“乌七八糟的,你们把这搞得乌七八糟的,成何体统!现在,马上,把东西给我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