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手摩托车厂12（1 / 2）
“爸，对不起，对不起。”魏霄兰噙着泪，“我总是惹你生气，我对不起。”
魏正义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摇着头。
“这是最后一次，我求爸，能不能帮帮庆越姐，她现在出不来，要一大笔钱，爸，求你帮帮忙，借我点钱，帮庆越姐度，度过难关。”她的抽泣声让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她的头也低得更低了，在她面前，泪水把一小块地面洇湿了。
没有等到回答，魏霄兰更是难过了，突然，一声巨大的嘎吱响传来，她抬起头，发现魏正义摔在了椅子上。
“爸！”她大喊一声冲了上去。
医院里，魏正义睡着了。母亲孟芝霞坐在床边抹着眼泪，她小声埋怨：“你爸心脏病，受不得气。”
“我知道。”魏霄兰小声回答。
“你爸因为李志华的事愧疚了一辈子，你上次还当着那么多人数落他……”孟芝霞说着说着就闭眼叹息，没有再说。
魏霄兰抹着泪，走出了病房，望着白白的天空，天空下忙碌的医生，来去匆匆的病人，她心灰意冷了。
在马路上一直走，走向了不知何处，天慢慢地黑了下来，她又慢慢地往回走，走到了医院门口，她对不起魏正义，她不想回去，但是又不得不去面对，她打算，不再提借钱，不再提李志华，不再提李庆越，这辈子她就做那个循规蹈矩的魏霄兰。
她推开病房的门，消毒水味将她的情绪都散了下来，父母的老迈再次提醒她，不能继续任性了。
走到床边，她正打算坐下来，才发现魏正义已经坐了起来，神情憔悴地看着她。
“爸，我错了。”魏霄兰道了声歉。
魏正义没有回答。
孟芝霞走了过来，将一沓东西放在她手里，语气慢慢地：“这是一万块钱，你也知道你爸省吃俭用，从来都是先学校后家里，他没有多余的钱。”
“妈，你别说了。”魏霄兰又想哭了，“这钱我不要，是你们养老的……”
“拿着，趁着爸妈还能动。”
魏霄兰一颗泪控制不住沿着颊骨滑了下去。
天渐渐暗了，有的家已经亮了灯，胡军军刚刚把首饰全部卖了，凑了整整一万块钱，这一万块都是老婆王静当初从婆家带来的，他只能偷偷拿去卖，等以后再想办法弥补。
刚刚回到老房子那，就听见一个女人在路口大喊大哭，还有围观的群众，这一哭不要紧，胡军军全听出来了，那不正是老婆王静的声音吗。
王静又哭又骂：“胡军军那个畜牲，把我的首饰都偷走了，那是我娘家留给我的——”
“你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吧，我告诉你们，他是要去搭救那个狐狸精——”
“这个天杀的，这个天杀的，我要离婚，胡军军，你给我滚出来，咱俩离婚，房子归我和孩子——”
四周的群众，特别是老人开始安慰起来。
“你就想开点吧，还不是为了孩子。”
“想开点孩子他妈，这个家不能散了。”
“是啊，不都是为了孩子。”
胡军军慌里慌张，连忙往另一个方向跑，越跑越远，最后跑到了老小学门口，他站在那，拼命喘气，这时天全部暗了下来，他却没有看见学校里的灯光。
他猜想关新成应该睡起了大觉，他想拉他去喝一杯，把自己灌醉。
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关新成的影子，他又在操场上喊了几声，他想这孩子哪去了。
他走近“销售大厅”的教室，发现不对劲，一辆黄色摩托车不见了，第一想法就是不会进贼了吧，但是很快，他就想起关新成喜欢玩摩托，他越想越多，连忙跑进去，骑上一辆摩托车冲了出去。
江州市的市中心，此时的千人广场被圈了起来，热闹异常，摩托车杂技队正在表演节目，隆隆的声音吸引着大人和小孩，还有五颜六色镶嵌光源的摩托车，在铁笼里旋转。
一道长长的路上，胡军军想起了那个画面，关新成在铁笼里骑摩托的画面，关新成爱玩摩托车，有时候会偷偷跑去杂技队赚钱，但是他知道一旦出事了，他无法向他父母给出交代，所以只要见他玩车就打骂他。
今天，关新成一定是去了那，他骑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一定要阻止他。
五彩灯光下，关新成骑着黄色摩托车进了杂技表演广场，他取下头盔，摘下手套，走向表演后台，那边，一个光头的中年人正在训斥员工。
他骂骂咧咧的，一转头就看见了关新成，马上改了脸色，露出白牙来，“阿成，你来了。”
“高老板。”关新成站定，说，“我来问问有没有活。”
高老板笑着说：“早就盼着你来了，你技术好，今晚你来压轴吧。市建筑大公司有个马总知道吧，今天来看节目，我正说没东西给他看呢，你来了就好了。”
关新成疾声地说：“高老板，我缺钱。”
“缺钱好啊。”高老板笑呵呵，“缺钱你小子才想到我。”
“我今晚要两万。”
“两万？”高老板刚刚一张笑脸僵在那。
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你还不如去抢银行。”
“高老板，我真缺钱，我知道只有你能，能帮我。”话说快了，关新成的话开始含糊结巴。
“我不能帮你，我一晚上，都赚不到这个数。你把我当财神呢。”高老板板起脸来。
“你刚才不是说市建筑公司的马总要看节目。”
“两万块钱请马总看节目，你以为我是做慈善的。”
见关新成没说话，高老板换回了笑容：“这样，今晚你压轴独人铁笼，多给你五百，你看行吧。”
“高老板，”关新成忽然抬头望着对面的楼房，坚定地说，“我从那栋十层楼飞到这边的楼，给我两万块。”
高老板转头，朝夜空里一望，灯光将远处的十层高楼映出清晰的轮廓，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差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