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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加百利笑笑,“不知道是哪家工坊的哪位调香师能让李公子这样的高级玩家也满意呢?我也好去拜会一下。”

李鹊微微一笑:“我去的是éclat Parfumerie,相熟的调香师是Alexandre Leclerc。”

“哦,原来是他!”加百利轻轻一笑,说,“Alexandre我也认识的,是我那位调香师的学徒,因为年轻沉不下气自己出来开业务了,没想到还能得到李公子青睐。”加百利翘起嘴角,“其实你真应该来品味一下我那位老调香师的香氛,感受一下老贵族配方。”

不得不说,加百利这一张嘴也是够利的,阴阳怪气可谓一流。

但李鹊也不是吃素的。

李鹊气定神闲:“原来你们是老贵族配方,怪不得闻起来和我太爷爷一个味道。”

加百利噎住。

李鹊嘴角勾了勾,转头问施弥明:“所以你今日专门出来,就是和这个Gabriel谈推广的事情?”

施弥明答道:“是的,Ethan希望我能帮忙推广这个品牌本季力推的一款香水。我和Gabriel要聊一下方案。”

加百利轻笑道:“是的,我们都是在谈论公事,没有别的呢。”

李鹊听出了加百利语气里那种欲语还休的意思,自然愤慨,决计要反唇相讥。

然而,就在李鹊准备发作时,施弥明却开口了,说道:“我太太和我是紧密相连的,我的成功离不开他,因此,我的推广计划也少不了他的存在。”他说着,微笑着握住了李鹊的手,接着对加百利和伊臣说:“请把阿鹊也加入我们的讨论群吧。如果还有进一步的沟通需要,也务必将他包括在内。”

施弥明的声音温和却无比坚定,如同他握着李鹊的手掌。

李鹊感受到这种坚定的握力,心头涌起一阵异样的澎湃。

这是他第一次被这样紧紧握住。

同时,也是第一次听到施弥明用“阿鹊”这个亲昵的称呼。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李鹊内心掀起了一场翻天覆地的波澜,竟是在那一刻愣住了,仿佛时间在这个简短的握手瞬间凝固。

看到施弥明的表态,加百利很快敛去了对李鹊那种似有若无的敌意,显然是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加百利纵横情场这么多年,在撬墙脚方面也颇有心得:两个人互扯头花没意义,最重要是看被撬那个人什么态度。

很多被撬的对象表面上显得老实巴交、一脸为难,实则在默默享受两方为自己竞逐的快感。他们口中或许模糊不清,但内心早已沉醉在这种被追逐的激情中,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

当被撬的那个人选择保持沉默或是态度模糊的时候,撬墙脚的需要更加用心地争取,为了让对方内心得到满足。

而现在施弥明态度明确,加百利随即收敛,谋定而后动。

李鹊察觉到加百利的收敛,心中不禁泛起一抹得意。

他坚信是自己锋芒毕露,让这位情敌明智地选择了不战而退。李鹊内心里自信倍增,觉得自己的气场足够让对方主动让步,不愧是太平山跋扈一哥。

众人自动自觉跳过香水的话题,来到点菜的环节。

伊臣瞅着施弥明装得淡淡定定实际上陈醋成精,连对自己都戒心拉满就好笑。

伊臣便玩心大发,故意问施弥明说:“说到这里,老施你喜欢哪个产区的鳕鱼?布列塔尼的鳕鱼可是出了名的鲜美,还是挪威的更合你口味?”他知道施弥明是不太懂这些的,但李鹊却十分挑剔。

他这损友还蛮期待看到施弥明在爱妻面前出糗的样子的。

伊臣便以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施弥明。

施弥明好像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依旧平和地笑说:“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有什么所谓?阿鹊爱吃什么,我吃什么。”

伊臣一瞬惊讶:老施看起来这么务实,居然还会玩这套?恋爱的男人真可怕。

李鹊听到施弥明讲这种话,心下微跳,只是又不敢太欢喜,沉沉想道:每次在外人跟前,他都是这样扮恩爱的,我哪里能不知道呢?

伊臣噎了一下,转头问李鹊道:“那么,你喜欢哪一种呢?是更倾向于布列塔尼的鳕鱼,还是觉得挪威的更合口味?”

李鹊正要回答伊臣的话,施弥明却抢先道:“阿鹊更喜欢来自挪威的鳕鱼,烹饪方式要低温慢烤,以保持鳕鱼的细腻口感。最重要的是,调味一定要轻盈,可以用一些清爽的柠檬汁和新鲜的香草来提味,让鳕鱼的原汁原味能够充分展现。”

听到这话,莫说是伊臣,李鹊都有些吃惊:他竟然都记得?

施弥明朝李鹊轻轻点头,笑容和煦得似春风。

李鹊忍不住无比动摇。

用餐结束后,四人站起来。

李鹊正想说什么,便发现自己被施弥明牵住了手。

李鹊抬眸看施弥明,撞进施弥明温柔的笑容里,像鸟儿撞向护花铃,一串的叮铃铃,百花缭乱。

施弥明余光瞥向伊臣,好像还带着几分怀疑探究。

伊臣心里好气又好笑,想道:这辈子都没见过施弥明跟监控似的全自动无死角眼神辐射但又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啊……这也太好玩了。

伊臣玩心大发,故意用暧昧的语气说:“李公子,这就回去了?怎么不多玩一会儿?我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想和你分享呢。”

李鹊和施弥明和伊臣及加百利四人一同离开了这家精致的餐厅。

出了门口,李鹊与施弥明并肩走在一起,施弥明依然温柔地握着李鹊的手。

这让李鹊步伐轻盈,仿佛脚下踩着柔软的云彩。

李鹊和施弥明上了的士,车门合上的瞬间,施弥明便松开了李鹊的手。

李鹊一时间感觉心头一凉,仿佛被寒风拂过,手心似摸到雪。

施弥明于他而言,如同一场变幻无常的潮汐,时而柔情绵绵,涌来如温柔拥抱,时而澎湃激荡,猛然间又奔腾而退,让人捉摸不定。

李鹊气得不轻,托着下巴。

施弥明看见李鹊在生闷气,但一时未能察觉他因为什么生气,便问道:“我们现在是先回酒店,还是去逛?”

李鹊瞪着施弥明:“逛什么?”

施弥明笑道:“不是说,今天工作做完了,就要和你继续蜜月吗?临时有事,让你白等我,真的很抱歉。”

李鹊听得施弥明道歉,胸口闷闷的,却道:“你撇下我,就是去见那个什么Gabriel?”

“是Ethan叫我去的。”施弥明说得很快,尤其强调这是Ethan干的,“为还Ethan的人情罢了。”

李鹊眼珠转转,说:“那个品牌只有Gabriel一个公关?不能换一个对接吗?”

“你想换一个?”施弥明问,好像好奇。

“不行吗?”李鹊不高兴地说。

李鹊顿了顿,正要大肆批评加百利如何不专业不礼貌不讨人喜欢,却听见施弥明先开口:“行。”

李鹊满腹牢骚一下堵住,愣了愣:“这就行吗?”

“当然。”施弥明回答,“这问题不大。你如果确实不喜欢这个品牌,我也可以拒绝这个品牌的推广。”

施弥明的回应让李鹊感到一丝意外和愉悦,心头的牢骚也随之消散。

李鹊便摇头晃脑:“没事,就当是给Ethan面子啰。”

施弥明听了这话,却问:“你和Ethan很熟?”

“啊?”李鹊好奇道,“不是你和他很熟吗?”

李鹊一副“因为他是你老友,我才和他玩儿”的表情。

施弥明倒是无奈,半晌笑笑,说:“Ethan可不是什么善茬,我和他也不是很熟,你还是少和他来往吧。”

李鹊点点头,无可无不可。

施弥明瞧李鹊果真对伊臣一点儿也不在意,一颗心便暂时放回肚子里了——暂时,也只是暂时罢了。

李鹊如此漂亮,多情,浪漫。

李鹊最可爱的地方,便是他喜欢什么,便一个劲往前冲,恨不得把爱物用上等丝绸裹得严严密密,抱在怀里一辈子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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