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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都一样。”施弥明说,“什么美式意式,不就是鬼佬豆浆嘛。”
“牛嚼牡丹。”李鹊挑眉,然后顺手把杯子递到施弥明跟前,“我喝不下了,你喝吧。”
施弥明接过咖啡杯,微微一笑,也是挑着眉毛看李鹊。
李鹊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耳热,却不甘示弱,决不表现出自己的羞赧,反而要越发靠近:“嫌我喝过吗?”
施弥明闻言一笑,深深看李鹊一眼:“怎么敢?”
说着,施弥明举起杯子,轻啜了一口。
施弥明喝完,朝李鹊微微一笑。
李鹊却被这一笑荡了心魂,下意识伸手抓了抓桌上的茶巾。
施弥明笑着抓起李鹊的手,叫李鹊微微一惊。
却见施弥明只是把茶巾从李鹊的手里拿出来,温声说:“脏呢,阿鹊。”
李鹊触电一样把手收回,抓起桌上水杯,往自己喉咙咕咕灌凉水,压平烦躁。
施弥明似没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只是轻笑着:“阿鹊,这趟蜜月之旅确实很美好,但我的假期只空了一周,这两天我们就得回去了。”
李鹊有些措手不及,总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便不悦地说道:“我们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呢。”
“比如呢?”施弥明问。
李鹊信口答道:“比如锁桥。”
施弥明好笑道:“锁桥?阿鹊还说我老土呢。”
李鹊被揶揄了一句,更不好意思,但他很快就能找到反驳的点,说:“这有什么的?反正我们的行程都要打卡发社交媒体的,去一下锁桥,满足一下公众也没什么不好啊。公众就是喜欢老土的东西。”
施弥明却道:“只是那个锁桥也没意思。”
李鹊没好气地看着施弥明。
施弥明继续道:“真要锁的话,扣个锁在桥上就能锁住情人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的好事儿。要说真有这么大的决心,直接把人锁在家里还实际一些。”
李鹊倒没想到施弥明会这么讲,一时怔住。
“你说是吗?”施弥明笑眯眯地看着李鹊。
施弥明的笑容温煦,却又莫名让李鹊感到一阵压迫感。
施弥明却放下茶杯:“只是这个推广案这两天就要结了,不然我回不去,那我还得和Gabriel他们多聊几天。”
“还有什么好聊的?”李鹊没好气,“这么简单的企划!”
施弥明挑眉:“那你打算放过Gabriel的方案了?”
“那肯定不行!”李鹊立即摇头,然后狐疑地盯着施弥明,“你的用词真奇怪,什么叫‘放过’?怎么,难道你也觉得我驳回他的方案是在欺负他、故意刁难吗?”
“不,当然不是。”施弥明笑道,“你要欺负他,应该会直接对他进行人身攻击,不会在方案上故意刁难这么委婉。”
李鹊闻言,都不知好气好笑,仍解释道:“他的那些方案太普通了,我可不能容忍我的男人参加这么没水准的推广,简直降低我的水准。”
“你的男人?”施弥明捕捉这个字眼,引用在舌尖,音调比巴黎还浪漫,“这是李公子对我的定位吗?”
李鹊觉得自己或应该羞赧,才对得起施弥明脸上的揶揄。
但李鹊偏偏不感到害羞,更不愿意害羞,否则便要落在下风了——他现在可是要和施弥明在情场“一较高下”的,岂能轻易示弱?
李鹊故意显得不以为意,轻轻撇撇嘴,慢条斯理地回应:“不是我的,是谁的?”
施弥明轻笑答道:“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样的推广方案才配得上李公子的男人?”
“这不是你应该思考的问题,”李鹊顿了顿,“这是Gabriel的工作。”
“说起Gabriel的工作,有个东西我觉得还是该跟你报备一下,免得以后有什么误会。”施弥明拿出手机,给李鹊看他和Gabriel的聊天记录。
上面赫然记录着昨晚Gabriel托人送了一瓶香槟到施弥明的酒店套房,并附赠一封信息:“午饭的时候,尊夫人似乎对我很有敌意,不知道是不是他误会了什么?我真希望他不要多想,我对施先生只有诚挚的尊重。”
看到这茶言茶语,李鹊真是眼火爆,恨不得立即拿着鸡笼冲上办公室把Gabriel关进去。
李鹊下意识滑动屏幕,看到施弥明回复Gabriel:【你的道歉我收下了。希望你真的可以认真反思自己,否则我将考虑终止合作。】
看到施弥明的回复,李鹊的火气便平息几分,挑眉看施弥明:“你果然是很注重打造你的‘好男人’形象啊。”
施弥明笑道:“这是我们共同创立的‘形象’,自然应当好好爱护。”
李鹊心想:哟,都拿手机记录给我看表忠心了,还嘴硬呢。
李鹊很清楚施弥明绝对是对自己有意思的,而且施弥明对加百利没什么想法,界线也画得足够清楚。
但李鹊还是忍不住在意这件事。
施弥明看得出李鹊心中不高兴,便说:“既然Gabriel的各项表现都没达到我们的预期,其实也可以考虑提出换一个公关对接。”
“那倒不用这么麻烦。”李鹊挑眉,心里想到:这个Gabriel算是得罪我了。我若这样把他换掉,不等于就这样放过他了?这哪里符合我“恶毒男配”的作风呢?
为了让加百利见识见识什么叫“恶毒男配”,李鹊直接杀上加百利的办公室,逼着他一对一开会,把方案的基调定下来。
看着李鹊来势汹汹走路带风,加百利略带惊讶又有些防备,玩笑着试探道:“李先生这是来谈合作的?这气势不说还以为是来骂我的。”
李鹊勾起嘴角:“我要骂你,还用亲自上门?又不是没有你电话号码。”
“那……”加百利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今天之内把这个方案做出来!”李鹊高声说。
“这是要我加班?”加百利痛苦震惊,“那你还不如来骂我。”
李鹊惊讶地问:“这么严重?你们不是说要‘尽快完成’这个案子吗?”
加百利摇头叹息:“在‘尽快完成’的定义上,我们法国人和你们东亚人聊不到一块儿去。”
加百利满脸苦大仇深,仿佛李鹊是地狱来的三头犬,地狱汪汪汪三重奏。
李鹊见他这样,非但不悲悯,还觉得讽刺:“喔,原来你们法国人不肯加班,却肯中午和客户去离这个办公室几公里远的庭院餐厅吃饭、非办公时段还发信息嘘寒问暖、送酒送到上套房?也不知是什么职业素养驱动了这样的习惯,我可得发封e-mail去问问你们总部。”
加百利对施弥明确实发出过暧昧试探,这一点没得洗——加百利只是没想到施弥明这么正直,居然把自己聊骚的把柄全部给李鹊公开坦白了,一时震惊:施弥明看起来狡猾得狐狸一样,但在婚姻里竟然像家犬一样忠诚?这谁能想到?
加百利把柄被拿住,只好尴尬干咳两声,欲盖弥彰地说:“我们做公关的当然会对客户的关系维护上比较用心。至于你讲的‘非办公时段’……说实话,做我们这一行,哪里有下班时间呢?”
“喔,原来没有下班时间,那就等于没有加班这个说法啦?”李鹊勾唇一笑。
开玩笑!他可是“恶毒男配”,怎么可能会对试图当小三的男人手下留情?
接下来,李鹊实施了极其凶狠恶毒的报复——逼一个法国人连续加班五小时!
加百利终于对李鹊心服口服:东亚人太可怕了!度着蜜月都能冲上来我办公室逼我一起加班!
加百利不由得心生后悔:我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加百利在“恶毒男配”的紧盯之下加班,在电脑前埋头苦干,被李鹊逼得不得不全身心投入工作。
窗外巴黎的夜幕降临,街灯点亮,而这个办公室仍然灯火通明。
随着时钟指针的不懈推进,加百利终于呈上了一份方案。
李鹊翻看着每一页,眉头逐渐舒展,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个方案准确地抓住了产品的特点,维系了施弥明的本色,用独特的角度呈现,让人一目了然。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李鹊语气傲然,将方案翻阅得飞快,不时轻轻点头,真的很有恶毒男配趾高气昂那范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