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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弥明忙安慰道:“话又不是这么说的。这件事总是有好处的。”

“有什么好处?”李鹊问。

施弥明便道:“……嗯,好处就是……哈佛得到了一个图书馆。”

李鹊:……果然不爱我了。

原本施弥明是应该能察觉到李鹊的不安的,但偏偏施弥明此刻也处于心内动荡之中。

或者说,施弥明的不安比李鹊更深,程度更深,也藏得更深。

施弥明从模糊的梦境中仿佛看到了李鹊贪新厌旧的模样,看到李鹊对自己逐渐腻味厌烦,然后转身投奔命中注定的那个男人的怀抱。

其实也不必做“预知梦”,施弥明在现实里也对李鹊这个状态不陌生。

隔三差五,李鹊的眼中便会透露出一种对现状的无聊和疲倦,似乎对当前生活逐渐感到审美疲劳。

虽然,最近李鹊这种状态好像得到了扭转。

李鹊不再去逛街,减少购买新鲜度只能维持一季度的所谓时尚单品,他开始进行更长期的投资,他甚至要去上班……看起来恍若换了一个人。

施弥明看到每天清晨,李鹊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全世界最似琉璃珠的眼睛不再流露出冗余的无聊,更多了很多灵动的光彩……

这种微妙的改变,让李鹊……不,是应该是让施弥明身上都多了一层幸福的光晕,仿佛,一切都会走向一条全新的轨迹。

然而……

“预知梦”就这样在施弥明眼前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不期然地,让他看到深渊一样的可能性。

光是闭上眼睛,施弥明就觉得在下坠。

黑暗如翅膀一样在眼前张开,他身不由己地陷入无尽的虚空。

施弥明和李鹊,都被“预知梦”所困扰。

两人都陷入了无法摆脱的幽深迷境,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旋涡,梦和现实之间的边界变得模糊,让他们难以分辨梦中的景象是否预示着未来,或只是一场虚妄的恶意玩笑。

每当闭上眼,梦境便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牢牢裹挟——难以理解的符号、无法言喻的情感,承载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命运线索……

施弥明独自一人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

昏黄的灯光投下微弱的光影,办公桌上摆放着写着巨额数字的文件,但此刻他对这一切似乎已经视而不见。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于桌面,眼神游离在远方,仿佛试图窥视梦境中那些不可捉摸的图景。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响起,郁秀推门而入。

“施先生,白叶枫先生来了。”郁秀温声说道。

施弥明像是回过神来一样,语气沉稳地说:“让他进来吧。”在他眼中,仍残留着一丝梦境的迷离,但为了面对眼前的现实,他完美地保持着镇定。

郁秀便去请白叶枫进入办公室:“白先生,请进。” 郁秀彬彬有礼地打开办公室的门,示意白叶枫步入。

白叶枫缓步走入办公室,眼神在施弥明脸上一扫而过。

施弥明脸上升起一个完美的笑容。

“坐吧。”他温和地邀请。

白叶枫却有一种被猎食者盯上的不安,缓缓落座:“请问施先生有什么见教?”

“白先生快人快语,那我也开门见山了。”施弥明略微沉吟,然后开口说道,“我看了一下你的项目书,觉得这个项目需要相当大的投资额,同时也需要大量的资源。考虑到我太太目前的状况,可能难以为你提供所需的支持。”

白叶枫听到这番话,不禁心头一紧,他的目光不安地投向施弥明:“这是什么意思?”

施弥明微微一笑,坦然地回应:“我可以帮助你。”

“你?”白叶枫像是没听明白,“李鹊先生不是代表你们明源投资吗?”

“我太太是在明源旗下开设了个人投资工作室,但是相对独立的。”施弥明淡淡说,“而我这次和你谈,是以明源投资CEO的身份。我想,你或许能明白其中的差别。”

白叶枫听完施弥明的话,表情陡然一变,眉头微微皱起:“你的意思是,你代表明源集团投资我?那李先生的投资怎么算?”

“我的意思是你接下来就没有必要继续和我太太接触了。”施弥明拿起一份协议,“你可以看看,我想,这是你能拿到的最优厚的条件了。”他的语气平静,但其中透露出的决断让白叶枫感到一丝压迫。

白叶枫在这种压迫下猛然抬头,冷笑一声:“我不会接受你的资助。”

施弥明闻言颇感讶异:“我能知道原因吗?”

“恕我直言,因为你根本不懂艺术!”白叶枫断然说道,“我不希望你用钱侮辱我的人格!”

施弥明怔住:侮辱人还要用钱?我是圣母玛利亚?

白叶枫一脸大感受辱的样子,让施弥明瞬间都怀疑自己要给白叶枫的不是钱而是大便。

施弥明只好解释:“你可能不了解我,我侮辱人从来不会用这么珍贵的东西。”

“那更加证明我们不是一路人。”白叶枫冷然道,“我不是谁的钱都会要的,我只接受和我理念相同的人的资助。”说着,白叶枫盯着施弥明,冷笑一声,“恕我直言,你能看得懂我的设计吗?你能理解我的理念吗?”

施弥明淡淡说:“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很特别。”

“我是很特别。”白叶枫冷傲地说,“所以在不计其数的项目里,尊夫人只认可我。正如我只认可尊夫人作为我的伯乐一样。”

这句话似针一样扎了施弥明的心。

施弥明看着还是表情完美,但心里在发酸。

白叶枫得胜一样笑了一下,站起身离开,留下一室凝重的氛围。

白叶枫走了之后,施弥明独自坐在办公室,感受着无边的寂静。

突然间,办公室的氛围被电话的铃声打破。

施弥明抬起头,拿起电话,冷静而温柔地说:“喂,老婆。”

听到这一声“老婆”隔着电波传来,李鹊好容易找回脉脉温情,细声说:“你今日什么时候回来啊?”

施弥明笑道:“我也想你。”

“呿。”李鹊粗声粗气。

“马上就回。”施弥明说。

“那我等你。”李鹊说。

“李公子不是不等人开饭吗?”施弥明温柔问道。

李鹊道:“是不等人开饭,但可以等人睡觉。”

“那是我三生有幸。”施弥明答。

“岂止?”李鹊笑道,“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希望你好好珍惜,不要不惜福,以免被雷劈。”

说完,李鹊把电话挂了。

施弥明笑着摇摇头,心里荡漾着一份易碎的幸福感,让他的心像一块出现裂纹的冰糖,在崩裂的边缘甜蜜着。

施弥明站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却在这时候,一阵剧烈的胃疼袭来,如刀割般撕扯着他的内脏。他不禁蹙起眉头,一把抓住办公桌边缘,让身体在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中保持稳定。

但疼痛还是让他高大的身体微微弯曲,额头透出细微的汗珠。

就在这时,郁秀走了进来。

他看到施弥明一副痛苦的模样,快步上前:“施先生,你怎么了?有没有不舒服?”

施弥明勉力挤出一个微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儿胃疼。”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听起来状况不太对劲。

郁秀关切地问:“办公室里有没有准备胃药?”

施弥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说着,施弥明又道:“我从来没试过这样胃疼……”

郁秀低声嘟囔:什么?霸道总裁居然从来不胃疼?

郁秀压下心中疑惑,笑笑道:“我包里倒是常备着胃药,施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拿给你一份?”

施弥明现在还哪能介意什么?

郁秀转身匆匆离开,不过片刻就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盒胃药和一杯温水。

郁秀走到施弥明面前,将药和水递给他:“快点吃点胃药,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

施弥明服下了胃药,胃部的不适奇迹般地迅速得到缓解,疼痛立即消失。一阵轻松涌上心头,让他不禁感叹胃药的神奇效果。

“这药居然这么有效。”施弥明拿起药盒,仔细看了看,“这是什么药?”

“这是我平常吃的。”郁秀腼腆一笑,脸上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施弥明震惊了:为什么我看郁秀的时候,觉得他好像带了滤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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