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刚无漏（2 / 2）

“你若死了，谁来保护白玉蟾和这些孩子？”

“无碍，‘我’本就在寺庙周围布下法阵，唯凡俗方可知，心诚者方可见。”

不容杨元真再拒绝。

僧人轻跺脚尖，蓦得金光乍现，檀香扑鼻，祥云缭绕，原本阴仄潮湿的洞穴顿时宛如古刹禅房一般宁静祥和。

他变得虚幻不定，身形猛然拔高，骷髅面容褪去，显出憍陈如尊者相，祂的语调飘忽不定，仿若洪钟大吕，又似梵音渺渺:“你可愿自矜修持，拜入佛门？”

此问缥缈无踪，即在洞穴中回荡，又从心底响起。

杨元真深知这就是僧人所赠仙缘，思索片刻，方才问道:

“佛门能得长生？”

“无生死流转，断轮回之苦。”

“佛门能得解脱？”

“蜕得烦恼躯壳，撷取超然安乐。”

“佛门能得逍遥？”

憍陈如尊者相沉默片刻，才缓缓道:

“佛门的逍遥乃至高至妙的大逍遥。”

“何谓大逍遥？”

“无悲无喜，寂静永恒。”

杨元真摇摇头:“我不愿学佛。”

憍陈如尊者相并不羞怒，而是佛首微颔，继续说道:“既不学佛，那我便助你补全无漏之身，成就金刚不坏。”

说罢，尊者相臂膀轻抬，如同佛莲盛开，手指划出一道玄奥轨迹，点向杨元真身侧。

洞穴内顿时佛光大盛，一株象征智慧与觉醒的菩提树从杨元真脚边悄然破土而出，一呼一吸之间，树已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杨元真站在树下，浑身沐浴着圣洁佛光，眼中光芒闪烁不休，仿若证悟。

当佛光照耀在他身上时，他赫然发觉自己的无漏身竟存在诸多裂痕和漏洞，原本足以免疫任何精神攻击的防护，如今看来却显得脆弱不堪。

那佛光如曲水流觞，缓缓渗入裂痕之中，不仅治愈了他的伤势，更消解了八识八苦。

时间在此刻已经失去了意义，既像是转瞬即逝的一刹那，又仿佛已度过万载春秋，恍惚间，菩提树随佛光收敛，渐遁虚无之中。

与此同时，僧人散去幻化出的憍陈如尊者相，他的身体自下而上，缓慢，而不可逆的崩解湮灭。

白玉蟾早已醒来，那双冷漠瞳仁正盯着僧人，它口中发出困惑的蟾鸣，她眼中泪珠簌簌落下。

“我已帮你补全无漏，他日修仙以后，你的每一阶每一境，都将圆转如意，再无一丝缺憾。”

“这便是金刚无漏身。”

......

“明玉，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