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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要不要再给他开修复舱?”

时十安发懵的脑袋撞入一道模糊的声音,随着他渐渐清醒在耳边不断地放大。

好像是碧墀,在那主人主人的叫。

他又闭着眼眯了一会,没多久就彻底醒了。刚想睁开眼,昏迷前瞿也阴冷的目光就忽然窜进脑海。

嗯...现在醒,好像不太合适...

(不是他怂。)

时十安打了个不易察觉的冷战,当即决定继续装睡。

一直没说话的瞿也垂眸看了他一眼,缓缓应道:“不必。”

碧墀揪着眉头:“真的不用吗?他都昏迷这么久了。”

“嗯。”瞿也面无表情地替时十安掖了掖被角,手指轻轻掠过他瘦削的下颚骨,“想来是修复舱无用,不如用些其他的法子。”

碧墀好奇:“什么法子?”

“他头部受伤,应当是脑内存有淤血,流动受阻。吾将他带到天台去,用绳子倒吊起来,约莫有用。”

瞿也的声音非常清冷平淡,配上他那张古井无波的冰山脸,仿佛在说什么吾要饮水吃饭这样的闲话。时十安额上青筋一跳,花了好半晌才让大脑把这条信息处理完毕。

他气得半死,猜测主角是看出来他醒了才故意这么说。刚想睁眼,就听到碧墀那边传来犹豫的声音:“嗯...这个办法...”

快!快否决他!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办法吗!这哪是救人,分明是要送我上西天!还是碧墀够义气,臭主角!

时十安正这么想着,就听某个够义气的小龙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主人说得肯定有道理,我现在就带他去!”

时十安:“???”

听到碧墀哒哒哒跑过来要送他上西天的脚步声,时十安彻底装不下去了,他发出几声虚弱的咳嗽,做出悠悠转醒的模样:“咳咳咳...”咳嗽几声后,又虚虚地扶住头,憋出几声呻.吟。

至于为什么是憋,是因为现在的医疗技术实在太好,他的头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了,想装可怜都不行。

时十安将眼皮撩起一条缝,隐隐约约看到坐在床边的男人正冷眼盯着他,有点不敢跟他对视,转而望向跑来的碧墀。

“哎呀,你醒了!太好了!”碧墀很兴奋,“主人他醒了,您可以放心了。”

“我...”时十安摸着头,头上好像被贴了膏药还是什么东西,凉凉的,很舒服,“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他眼神不聚焦地扫过瞿也,一方面表现了自己的虚弱,一方面还能不让对方轻易看破他的心虚,时十安觉得他还蛮有演艺天赋的。

“那...那个人...”时十安再接再厉,又望向四周,露出很害怕的样子,“他呢?”

“你说楚行?”碧墀厌烦地翻了个白眼,“那家伙,我早就觉得他没安好心,说不定就是异能者那边的卧底,现在竟然还敢出手伤王...人。”碧墀改了口,摸了摸鼻子,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叫王后。

所以呢,所以呢,处以死刑了?

时十安心里抱着隐隐的期待,没想到碧墀接下来一句话就兜头给他泼了盆冷水:“被关到禁闭室去了,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接近你了。”

时十安:“......”

他把自己弄成这样,那家伙只是被关进了禁闭室?有没有搞错哇!

时十安有些后悔走这步棋了,他真是信了瞿也的鬼话。因为那天在机甲中的告白,因为某位邪神眼里的深情,就觉得如果他受了伤,瞿也一定会严惩这么一个不重要的小角色。就算不能一击致命,那好歹也得脱层皮吧,没想到现在竟然惨遭打脸!

“你怎么了?”碧墀忽然发问,打断了时十安的愤懑,他后知后觉,刚刚好像直接挂相了...

时十安颇为心虚,悄没声瞥了眼瞿也,见对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又略略放下心来,摇头道:“没事,就是有点犯恶心。”

“哦。”碧墀刚想说犯恶心可能是正常的,他从修复舱出来也会犯恶心,瞿也就朝他挥挥手:“先下去吧。”

“奥...好的,主人。”哎呀,碧墀暗自闷气,我真是没眼力见,在这杵了这么久,溜了溜了。

碧墀一走,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时十安自从醒来就一直没有与瞿也对视过,眼神始终飘忽着,这会二人独处更是不敢看他。他抓着被子,见瞿也半天不吭气,小声嗫嚅道:“要不,你也出去吧,我想睡一会...”

“睡吧。”瞿也淡淡开口,声音清透,就是有些冷,像甘甜的山泉水加了过多的冰块,喝到嘴里只会冻得发麻,感受不到任何的甜味了。

时十安攥紧了被子努了努嘴,他以前跟我说话可不是这种语气。

“那你...”

“吾就在这。”

时十安拉过被子盖住小半张脸,只露出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弱弱开口:“你在这,我睡不着。”

放在平时,瞿也一定安慰他两句就起身离去,但此刻,他竟语气没什么起伏道:“睡不着便起来。”

时十安沉了脸,被他一句话带起了火气,小孩子赌气般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因为动作太猛,脑袋甚至都有些发晕。

瞿也坐的离他很近,时十安起身后,几乎要与对方脸贴着脸。

时十安的鼻子皱了皱,学着瞿也的音调,凶巴巴冷冰冰道:“我起来了...”

时十安刚想接着说你能走了吗,还没开口就觉得没底气。

这是瞿也的地盘,也是瞿也给他的房间,要走也该是他走才对。

时十安的肩膀垮了下去,果然恋爱要经济独立,相互平等才能谈。

......我在想什么?时十安抬手捶了把自己的脑袋,脑子坏掉了。

“汝又想对自己做什么。”

“啊?”

瞿也见了他捶头的动作,骤然冷声质问,时十安懵然回头,与其对视之后,登时惊得愣住了。

他又露出了那种怒火滔天的眼神,不同于刚才的是,瞿也黑色的瞳仁都变成了赤色,左半边脸从下颚开始缓缓爬上一层青黑色的兽皮,像极了从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恶鬼,如墨般的阴影几乎瞬间将整个房间笼罩。

周遭陷入一片漆黑中,时十安听见自己心如擂鼓,面前邪神猝不及防露出了他最可怖的模样,赤瞳红发,青面獠牙。

时十安被迫直面瞿也的这种形态,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怔在那,完全不敢挪动一丝一毫。

他的额头不断渗出冷汗,牙关在不受控制地打架,浑身不停地颤抖。

这不是他想要的,这是本能。

他狠狠咽了咽口水,似乎是受到变异人血统的影响,他此刻仿佛真的成了丛林里一条小蛇,面对眼前的猛虎毫无还手之力,生出了被比自己强出太多太多太多倍的敌人瞄准,即将拆骨入腹而产生出的压倒理智的恐惧。

此刻的他,只能摇尾乞怜。

他掉下一滴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的眼泪,哑声问道:“瞿也,你要吃了我吗。”

瞿也沉默地注视着他,片刻后,时十安想象中的风暴并没有来。他的视野重新恢复光明,面前人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乌发垂落于肩头,面庞白皙如瓷玉,漆黑的眸子一错不错地望着他,一语不发地伸手拭去他脸上的泪痕。

他的指腹沿着脸颊一直滑到下颚,在触碰到那硌手的颌骨时猛然收紧,钳着时十安苍白细软的颈项,将他转了个身按倒在自己膝上。

时十安仰躺在瞿也腿上,最脆弱易折的喉管暴露于对方眼前,瞿也的指腹用力向下按压滑动,按过他突起的喉结,留下浅粉色的指印。

那力道太大太不舒服了,时十安忍不住闭上眼吞咽瑟缩着,这回避的模样,引起了邪神的不满。

“看着吾。”

瞿也捧住时十安的脸强硬命令:“睁开眼,看着吾。”

时十安不愿意,他故意别过脸,既害怕,又固执地想惹怒对方。

把我吃掉好了,反正我也不过是一个存在与否都无甚意义的人。

空气忽然停滞了一瞬,瞿也未再有其他动作,时十安反倒涌起几分不安,他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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