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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头顶的灯光忽然明灭了一下,仿佛代表某种暗示。
有人闯入他们之间,在他之前抓住了林江,用一种掌心紧握、十指相扣的姿势。
沈驹来得很急,额头都是汗,一把将林江护在身后。
“你想干什么?”
沈驹的神色很像一条凶狠的狼,如果有人敢踏足他的领域,他一定会扑过去把那人撕碎。
不管他在林江装得多乖,也掩盖不了他的本性。
贺鹘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他是个体面人,冷静收手,“我和林江在叙旧。”
沈驹不认识他,但能猜到是KUG派来的人。
他握紧林江的手,“林江和KUG已经结束了,他现在是我的队长。”
贺鹘不屑地笑了一声,作为作为商场上的谈判大佬,他从来不认为沈驹是自己的对手。
他看着沈驹,目光直视人心,“是你们的队长,不是你的。”
他说完不再看沈驹微变的脸色,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林江,“代我跟你女朋友问好,她前几天应该回国了吧?”
说完转身,开车离去。
那身上的气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沈驹好像猜到了什么,回头问他:“是KUG老板?”
林江点头,“嗯。”
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松手了。
沈驹下意识攥得更紧,“那他,他说你有女朋友,是真的吗?”
林江尴尬了,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当初为了消灭跟贺鹘的绯闻,临时抓了他二姐来凑对?
这事贺鹘一直都知道。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这么说。
林江怕被沈驹深挖他跟贺鹘的关系,决定把这个坎跳过去,“不重要不重要,先回去吧。”
沈驹没有松手,生怕他跑了一样,攥着他往回走。
两人身上的酒气都没有散干净,在冷风的作用下晕乎乎的,脚步逐渐虚浮。
走在前面的沈驹长高了,力气也很大,精致的五官张开后有种锋利的明艳。
怎么形容呢?就是有点像生长在丛林里的玫瑰。
好看,但带点尖刺,抚摸的时候会被刺伤。
林江察觉到心思有异,用力拽了一下手,沈驹下意识攥紧,然后想到什么又立马松开。
他看着投在地上被拉得长长的影子,真的好像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相交。
不是早就知道林江有女朋友了吗?不是早就做好他迟早会离开的准备了吗?
可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过……
第二天,沈驹没下楼。
林江以为他睡过头了,让宋知叙上去喊他下来。
宋知叙去了,然后苦哈哈捂着屁股下楼,“喊了,然后被踹了。”
林江:?
这是要造反吗?
他亲自上楼,门是开的。
林江推门而入,然后就看到沈驹整个人蒙在被子里,裹成一条毛毛虫。
“沈驹,训练赛不打了吗?”
他坐到床边,手刚伸出去,就被沈驹用力抓住,拽进被窝里。
林江摸到一个很烫的东西,皱了下眉,“你发烧了?”
沈驹跟小狗一样“嗯”了一声,带着很重的鼻音,“队长,我生病了,打不了训练赛了。”
林江收回手,通知方路行训练赛不打了。
他掀开沈驹的被子,看到他就跟捂熟的虾子一样,浑身通红。
心里不禁有点心疼,摸摸他额头,“吃药了吗?”
“吃了。”
林江拿起桌上的药一看,都过期半年了,能有效才怪。
他一把将沈驹从床上拽起来,“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沈驹一生病,整个训练都要跟着停摆,林江简单交代了宋知叙一些事,然后就叫上莱安一起送沈驹去医院。
等送到医院,医生说烧到40度,再高一点就不用挂液了,直接去挂脑科。
林江真的好想把沈驹提起来锤一顿,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一点生活常识也没有?
他本来想教训一下沈驹,扭头看到他可怜兮兮地躺在病床上,时不时用手指勾着他的手,没什么力气,小猫挠一样。
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林江握住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好好休息吧。”
沈驹点点头,习惯性把头埋在被子里,小手指还勾着他。
真的好像一条没有安全感的小狗狗。
林江陪着他输液。
莱安去办住院手续,看着她忙前忙后也挺累的,林江就让她:“我在这守吧,你先回去。”
莱安回去了。
群里都在问沈驹的消息。
林江打字:在输液了,晚上回来。
阿灯:队长辛苦了。
周温:注意身体。
小宇:我们都有在好好训练。
只有宋知叙的画风不一样:生病了可以让队长亲自照顾吗?呜呜呜我也好想生病……
林江:???
他真的不知道宋知叙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东西。
手心里的手指勾了勾,拽着他的手,一点点拽进被子里。
手指触碰到一抹滚烫,是沈驹的脸。
林江僵住。
沈驹为什么要抓他的手,摸他的脸?
他下意识想收回来,沈驹却死死抱住,被子里传来声音:“我小时候生病了,我哥也是这样陪我。”
林江的心又软了下来,“我不走,我陪着你。”
手指是一个人最敏锐的部位,所有触感都会精准传达。
沈驹的脸又烫又嫩,跟煮熟的鸡蛋一样。
林江捏了两下,感叹不愧是资本家的儿子,细皮嫩肉养得真好。
就是沈驹老摸他手心。
弄得好痒。
“沈小狗,睡觉就睡觉,不要勾我手心。”
“嗯……”
沈驹枕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
身体蜷缩成一团,还是觉得冷,他紧紧抱着林江的手,任由爱意肆意增长。
他生病了。
就放纵这一次。
沈驹想让他们滚,但是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发不出声音。
那些怪物长出人的手脚,朝着他走过来,白色面具在他们脸上融为一体,变成没有感情的木偶。
铺天盖地的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只能把身体蜷缩成一团。
好冷,身体好冷。
直到一只手覆上他额头,“还烫吗?”
噩梦奇迹一般消失了,白色变得柔软,像阳光晒过的被子,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道。
沈驹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微微睁开眼。
眼前是白色的窗帘,风轻轻吹动,带着难闻的消毒水味道。
夹杂着——
一丝干净的薄荷气息。
沈驹慢慢睁开眼,林江就趴在他床边睡觉,微侧着身子,用一种迁就他的姿势入睡。
林江……一直在陪着他吗?
他小心翼翼伸手,触碰他垂下的睫毛。
好想把他带回家里,藏起来。
手指还未触碰到睫毛,林江睁开了眼睛。
那双干净的眼睛里带着迷糊的懵懂,晃动两下,慢慢变得清明,“你醒了?”
沈驹“嗯”了一声,声音带着小狗一样的鼻音。
“退烧了吗?”
手掌捂住他额头,“好多了。”
林江想收回被压住的手,麻痹瞬间席卷。
沈驹轻轻帮他揉搓,他揉得小心翼翼,生怕林江会觉得不舒服。
酥麻散去的瞬间,温热的指腹留在皮肤上,林江心里生出一股异样。
沈驹帮他揉手,衣领侧着露出锁骨。
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少爷,细皮嫩肉,像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