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与小丑(1 / 2)

“我似乎来的不巧?”宫枳笑问,但丝毫没有打断别人说话的愧疚感。

几人沉默了一会,伯朗率先开口对宫枳轻声说道:“我去看看秦陌,刚刚听说他似乎与家族起了一些小纠纷。”

“发生什么事了?”宫枳关切的问道。

“好像是家族为他安排了一位未婚妻,但是他并不是很满意。”伯朗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你知道的,他一向很挑剔,也很讨厌没有关系的人安排他的生活。”

叶·没有关系的人·敏顿时脸色不太好看。

“那你先去吧。”宫枳松开了他的手臂,“好好陪他说说话。”

伯朗这下看向了叶彩和叶敏两人,行了一个绅士礼,说道:“失陪了。”

待伯朗走远后,叶敏这才从不悦中缓缓回过神来。宫枳忍着笑意,对叶敏很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是抱歉。”然后在叶敏看不见的地方,朝叶彩挤了挤眼睛。

叶彩差点没有忍住,在叶敏身后忍笑忍得嘴角发颤。

宫枳端正好仪态,礼貌的看向叶敏:“顾夫人刚刚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叶彩说,需要我回避吗?”

叶敏蠕了蠕嘴唇,然后说道:“我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看看叶彩和叶穹他们,既然宫小姐找叶彩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闻言,宫枳点点头说道:“那顾夫人慢走。”

叶彩忍着笑对叶敏说道:“姑姑慢走。”

看着叶敏的背影融入那个觥筹交错的世界,两个女孩这才笑出声来。小枳挑了一份缀有香芒果肉的小蛋糕,然后递到叶彩面前:“拉尔岛的香芒是整个东亚最好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叶彩接过来,问道:“那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与你一起品尝?”

“乐意之至。”宫枳又端起一盘。

两个女孩拿着蛋糕占据了角落的小餐桌,叶彩抿了一口奶油,对宫枳说道:“刚才多谢你了。”

宫枳托着下巴看向她:“这几日你的心情一直不好,伯朗告诉了我很多关于秦家的事情,我也能猜到一些。”

“你真是帝都最聪明的女孩。”叶彩赞美道。

宫枳笑了一声,然后将一块香芒送入口中。

……

叶穹站在大门口,等了好一会,这才看见叶彩从里面走出来。

“哥哥!”叶彩看见他,走得急了一些,最后停在叶穹面前,“等很久了吗?”

“没有。”叶穹温柔的笑笑,然后看见自家的车被开过来,上前替她拉开车门,“上车吧。”

“嗯嗯。”叶彩提起裙子钻进了车里,叶穹也坐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叶彩上了车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叶穹本来在看着季度的报表,直到看完才忽然发现车里太安静了,他收起报表,转头看向叶彩,只见她垂着头,手指无意识的搅在一起,似乎有些沮丧。

“怎么了?”叶穹探了探她的额间,“是哪里不舒服吗?”

“哥哥。”叶彩闷闷的说道,“我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

叶穹问道:“怎么突然这样想?”

叶彩说道:“今天秦陌跟我说,我们这类人的一切,是不能由我们自己做主的,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家族赋予我们的,我们也应当为家族奉献。”

叶穹沉默了一会,他知道,秦陌说的是对的,连宫枳那样备受家族宠爱的伯爵小姐都必须要为家族牺牲自己的婚姻,与洛兰奇世家的公子绑定在一起,更何况他们。

但还是有一点不同的。

叶穹回过神来,看向一旁仍然垂着头的妹妹:“叶彩,其实你不用担心这些。”

“因为有我在。”

他靠回后座,看着窗外的景致说道:“爷爷当年离开的时候跟我说,只有我自己有足够的资本,才能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让她肆无忌惮的去做她想做的事情,我努力的成长,也是为了你可以去做想做的一切,不被任何人威胁。”

“你从来都不是拖累,也不是麻烦,因为你在,我才不惧一切,你是支撑我的意义。”

“你不用担心。”

……

“爸爸,哥哥怎么还没到家啊。”叶彩仰头看着那个成熟温雅的男人,“我想哥哥了。”

“哥哥很快就回来了,阿彩别急,哥哥还给阿彩带礼物了。”叶父笑眯眯的摸着她的头,“今天是阿彩九岁的生日,哥哥特意赶回来呢。”

忽然,一个娴雅美丽的女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附在叶父耳边说了几句话,叶彩看见叶父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爸爸,妈妈。”叶彩忽然有些害怕。

女人回过神来,似乎才发现她在这里,脸上连忙染上笑意,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脸:“阿彩,爸爸妈妈需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面等我们回来好不好?”

叶彩拽住她的手:“妈妈你要去哪?”

“妈妈和爸爸去接哥哥回家。”女人抱了抱她,“你在家等着我们好不好?”

叶彩点点头:“好。”

……

“内脏大面积破碎,患者失去生命体征。”

“爸爸!妈妈!”叶彩哭着大喊,她站在病房外面,面前是盖着白布的父亲和母亲,身后是重伤不醒的哥哥。

“我不要过生日了,我不要过生日了,你们回来好不好。”她抱着膝盖缩在门角,哭得凄惨。

“是你害死了他们。”一个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叶彩猛的抬起头,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

一面镜子出现在她面前,里面是二十多岁的她,额间印着一个扭曲诡异的图案,白净的脸上染满了黑斑,一双眼空洞而又无神。

随机,镜子里面的她消失,变成了一张怪物的脸,六只眼睛无止境的流着黄色的脓液,皮肤隆起大大小小的鼓包,里面似乎有爬虫在蠕动,长而锐利的尖牙滴落着口水,似乎还散发着恶臭。

她猛的往后退一步。

“你就是最大的诅咒。”

一个古老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鼓槌,一下一下的击在她的心口,脑子像要被撕碎一般,痛不欲生。

“不!”

她猝然睁开了眼,世界先是失声,随即她如同溺水的人儿,猛的呼吸,感官渐渐恢复正常,她双脚向后跪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塔罗之雾”散落在柔软的丝绸睡衣和地毯上,她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仅睡着了,还梦到了以前的事。

她舒缓了一下被压麻的双腿,然后将散落的塔罗牌一张张捡起来收好,最后走到落地窗边,将窗帘拉开,抬头看外面的星空。

白日的欢笑与活泼在此刻褪去,与黑夜一同陷入沉寂。

“爸爸,妈妈。”她低声呢喃,“你们总说我是希望,那那个梦,到底又算什么呢?”

商灼华站在夜色的树林中,远远的看着那个女孩,手中的水晶球发出微弱的光芒,重复播放着那个梦境。

“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我们谁都逃离不了已经写好轨迹。可惜,我看不见你的命运。”低沉的声音散入夜色,好像从未响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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