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合作者15（1 / 2）
“我回来了，秦姐。”叶彩努力收拾出一个笑容。
“先坐吧。”秦依说道。
叶彩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坐下了。
“我第一次见思忆的时候，是在玫瑰会所。”秦依对她笑了笑，“你应该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吧。”
叶彩当然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那里是整个帝都最为糜烂的泥潭。她有些错愕，不明白为什么沈思忆会去那里。
秦依摇摇头：“不要误会，那个时候我在玫瑰会所调查一些事情，在离开的时候，正好遇见他们经理在调教不听话的调酒师，思忆当时就在那里，她那时在附近的餐馆打工上学，去玫瑰会所送外卖，然后刚好遇上了这一幕。”
“她当时其实被人藏起来了，但还是被发现了，差一点，也要变成那里的调酒师，哦不，像她这样的女孩，或许都活不到成为调酒师的那一日。”
“我救了她，将她带回了报社。”
秦依说的很含蓄，但叶彩还是有些错愕，脑海里不自觉补出如果当时秦依没有出现在那里的画面。
“后面我了解到，思忆的家境真的很不好。”秦依继续说道，“她小的时候其实过的还不错，父亲开了一家小公司，虽然比不上秦家叶家，但一家很是幸福，但后面因为政策改革，她父亲的公司破产，父母也因为承受不了巨额债务双双自杀，只留下他们兄妹两个人。”
“她的哥哥辍学打工，供思忆上学，直到现在。”秦依看向外面，沈思忆心不在焉的，时不时担忧的往这边看一眼，接触到秦依的目光，又惊得躲了回去。
“思忆的经历，和我很像。”叶彩垂着脑袋说道。
“可你比她幸运很多。”秦依说道，“叶彩，不是吗？”
听见自己的名字，叶彩蓦然抬起头，呆愣愣的看向秦依。
秦依继续说道：“叶彩，你昨日为什么没有来，我其实知道原因，因为就是我告诉秦渐玥去找的你。我今日告诉你思忆的故事，不是想替思忆卖可怜，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已经活得比很多人都幸福了，你的起点高很多，你以后会有的东西，也会在大部分人之上，如果连你都对现实失去信心，那像思忆他们一样拼命活着的人，是不是就应该立马下地狱。”
“你已经很幸运了，因为你想做的事情，很多人都会帮你。你的哥哥之所以亲自打碎你的乌托邦，就是希望以后你能有力量保护自己，而不是在这里颓唐萎靡。你恨谁，想要谁的命，想要为谁报仇，就尽管去做，没有人会帮你，你只能靠自己。”
叶彩咬着下唇，将秦依的话在脑子里理出头绪之后，认真的点头：“秦姐，我明白了。我父母和哥哥的委屈，我会替他们讨回来。”
既然这个帝都是一个深渊，那我就跳下去，没有人敢做，那我去做。
我不会再让哥哥一个人承担一切，我去。
将叶彩送出去之后，秦渐玥从隔间走了出来，没有像以前那样说一些俏皮话，直接开门见山对秦依说道：“姑姑，叶穹想见你一面。”
秦依似乎早就猜到，毫不意外点头，然后问道：“什么时候？”
秦渐玥说道：“中午十二点，中心大楼，四楼。”
秦依沉默片刻，点头：“好。”
玫瑰会所。
沈思寒自睡梦中醒来时叶览已经离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浑身上下全是鲜红刺目的伤口，有的还在泛着血痕，他强撑着爬起来，穿上衣服，丝毫不顾血肉黏在布料上的刺痛，他艰难的收拾好自己，离开了玫瑰会所。
家里没有人，他跌跌撞撞撞倒一堆东西跑到了浴室，将浴缸放满凉水，然后将自己浸泡在里面。
伤口泛着刺骨的疼痛，生理上的刺痛逼迫他的泪水一滴滴落下，砸在水里，他忽然笑了，崩溃的笑了，然后仰头闭息，滑入水中。
冰冷的水灌入鼻喉，他忍住身体下意识的挣扎，直到意识渐渐涣散……
……
“思寒，你长了一张那么好的脸，只要你愿意，就能带着你的妹妹过上好的生活，你为什么不愿意呢？”面目油腻的中年男人说道，“再说了，只是调酒而已，最多被占一下便宜，忍忍就过去了。”
“再说了，你爸妈破产自杀，你们兄妹两个人这几年受了多少欺负，你可以忍，可是你的妹妹呢？她在学校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所有人都欺负她，侮辱她，你真的不想带她离开吗？”
“如果你愿意，就来找我，你放心，我保证让你妹妹安安稳稳的读完大学，让她有一个安安稳稳的人生。”
他沉默的甩开手，继续回到碗池前刷洗碗筷，中年男人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可渐渐的，他的心越来越慌，碗筷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哐当声好似催命的铃声，直到他终于受不了，将手里的碗狠狠摔在地上。
突然的刺响让后厨所有人被吓了一跳，沈思寒这会才回过神来，一边道歉，一边蹲下身子收拾碎瓷片。
“思寒！你妹妹出事了！”
碎瓷片狠狠的割入掌心，血与泪先后滴落在地面上。
……
“是不是又被学校的人欺负了？”医院，沈思寒自责又心疼的替她擦拭着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
沈思忆摇摇头，安慰着他：“我没关系的，哥哥。”
沈思寒看着她白皙皮肤上青紫色的淤痕，死死咬着牙：“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没用，是哥哥没用。”
沈思忆眨了眨眼睛，明明她很想忍住的，可是泪水就是一颗一颗不由自主落下。
沈思寒抱住她，向她许诺：“我带你走，哥哥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
刷！
皮鞭狠狠的划过皮肉，在他的身上显出一道道鲜红的伤口。
“你以为来了这里你还能好好的离开吗？你要是乖乖的听话，我们还能好好的合作，但是你要是反抗，那你永远都别想离开这里。”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凭你这样的人，有力量跟这里的人抗衡吗？你就是最底层的人，死了都没有人在乎，你这种人，怎么还想妄想美好的人生。”
脆弱的少年蜷缩在角落，他想离开这里，但是无能为力。可他必须离开啊，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他的妹妹还在等他回家啊。
他发了疯似的，想要逃离这里，他拼命挣开那个人，然后向门口跑去，可刚拉开大门，看见了一丝光，后面的人就追了上来，将他一脚踹了出去，将他的脸压在脚底，将他的尊严死死踩脚下，不堪入耳的话语闯入他的耳中，一句一句击碎他的倔强。
沈思寒却已经听不清外面的声音了，直到……直到一抹酒红色的裙摆在他眼前飘过。
几乎是下意识的求生欲，他伸手抓住了那个人纤细的脚踝。
“求你，救我。”
他甚至快要失去呼救的力气了。
可掌心的温度很快就失去了，那个人离开了，没有救他。
他闭上眼，陷入深渊。
意识彻底失去之前，他听到一个好像在发颤的声音。
“沈思寒！”
中午十二点过，中心大楼。
秦依急忙走进会客厅，叶穹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久。
“抱歉，出了一些事，久等了。”她率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