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离死别（2 / 2）

临近小石头祖宅，姜石年忽觉心跳如鼓，骤然回到识海中。石磊竟然自发上线，剥夺了他对身体的控制权。姜石年犹疑望着识海中被黑色火焰海水淹没，时而露出火焰海面的岩石堆。

识海中并没有石磊的灵魂体，只有这种疑似石磊灵魂体的岩石堆。

到底石磊有无灵魂体，和姜石年、邪炎的灵魂体有什么关系，控制身体的规则是什么？姜石年百思不得其解。

小石头手摸向自己家门的门环想敲，犹豫几次还是没有敲响。

转到屋后菜园。在菜园里静听，家里隐约有婴儿哭声，并没有男人和女人的说话声。

牙一咬，奋力一跃。

炼气期七层修为让身体拥有比凡人更大的力气，这一跃足以跃过矮墙跳进院落。他落地后无法举步——筋拉伤了。

小石头只知务农并未习武。而姜石年不喜形意拳，最多练练五禽戏。五禽戏动作柔和，延年益寿调节气血调节阴阳五行可以，剧烈活动并不擅长。所以小石头浑身筋骨并未完全打开，和常人无异。

卧室窗户推开，露出二妮健康朴实红润脸庞。除了青春美并无太多特别，但对于小石头仿佛有某种魔力，姜石年感觉到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嘴里极尽艰苦才吐出二个字：

“二……二……二妮！”

“小石头，你来了。”相比石磊，二妮显得落落大方。“我先给孩子喂奶，你等我一下。”

喂奶的时间极其漫长。小石头揉搓大腿内胯，活动开大筋，拖着不听话的两条腿走进自己大堂等着。卧室原本没有门，此时被挂了一副花布当门帘。花布像小石头心情一样随风微微颤抖。

小石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在自己的家里如履薄冰，连动都不敢动。

一直等了良久，才听到穿鞋声。二妮抱着一个婴儿挑开花布，神情平常走向他。婴儿在薄被中不舒服，张牙舞爪乱动。小石头盯着刚出生不久，摸样难看皱巴巴的婴孩，嘴里艰难问道：

“你的？”

“嗯。”二妮脸上洋溢着为人母的骄傲，“好看么？”

“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二妮和婴儿贴贴脸，“宝宝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孩子。”她将手中婴儿递给小石头，小石头顺手接过，痴痴傻傻盯着婴儿。

婴儿停止张牙舞爪，静静看着他。黑眼珠盯了他一会，忽然冲他露出一个甜美婴儿笑容。小石头心差点被萌化了。

二妮嘴角带着笑，“看来他和你有缘。”并未要回婴儿，就让他抱着。

“你相信么？我未出嫁时从未想过别人，心里只有你。出嫁后从未想过你，心里只有他。”

小石头傻乎乎地，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相信。”

二妮表情骤转凄苦，“我都不信，你却信了。但它就是如此，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小石头不敢看二妮凄苦表情，低下头，没有注意到二妮脸色开始发青，嘴角不断渗出血丝。

二妮转而用一种深情款款的情人口气说道：“他叫陈诚，祖籍陈家村，排宗谱九十八代。他人很好，诚实可靠，对我和孩子都很好。他的棺材就停在西厢房，你要把我和他葬在一起。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忽然俯身趴在小石头耳边，几缕发丝垂下搔着小石头脖子，痒痒地。闻到熟悉的气味以及气息，小石头情不自禁全身僵直如同一根冰棍。就听到二妮声音微不可闻：

“炼丹师死时，将部分丹方交给了他。被我用泥埋在灶台下。等安全了，你把它挖出来，帮他送回陈家。”

二妮站直了继续说：

“那瓶丹我卖不掉，你卖掉它给我儿子当奶粉钱。”

小石头这才能说出第一句完整的长话。

“师姐说，那不值钱。不，不！师姐筑基境可能看不上低级丹药。其实我有钱，我非常有钱。我有一口袋灵石，能换好多好多钱。你需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唉！”二妮发出一声长长叹息，“如果你早能有钱，如果你早能有钱……”

身体软软靠向门边，倚在土垒的墙壁上，再没说话。

小石头觉得静得可怕抬头一看，只见二妮双眼圆睁嘴角流出长长黑色血迹，已经毒发身亡。

“二妮！二妮啊~~~~！”

整个石家村都能听到小石头撕心裂肺的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