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壁上蛇飞动（1 / 2）
第二天一大清早，周溪和唐梨花早早地起床洗漱准备出门前往饭店开启他们劳碌的打工人生涯。毕竟生前还是个在读的十八岁高中生，早起对唐梨花来说并不是难事，她迅速地收拾完毕坐在大厅的蒲团上等待周溪，周溪刚起床多少还有点犯困，睡眼惺忪地刷牙，等他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张真和齐东海已经在外面排着队了。
“合租生活也就这点不好，这里和七楼那一整层还是有点差别，卫生间真的太少了，咱房间里的独立卫浴真的太高瞻远瞩了。”齐东海一边靠在墙边打哈欠一边挑剔起来。
周溪和唐梨花有点愧疚，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是我俩早上动静比较大吵到你们了吗？”
齐东海迅速摆手：“我不是，我是自己生物钟到点了，就提醒我该起床了，看张哥那个急切的样子，估计他是憋的。”
“哦。”两人收回了自己自作多情的歉意，看了看时间，打了个招呼就出门去了。
两人打工的饭店坐落在城中村的边界，旁边还开着几家小型的宾馆，循着世界的记忆，总算是没有迟到，两人换上工服，和其他服务生一起简单清理了一下饭店内，摆好了桌椅，就呆在服务台边等着老板正式开门营业了，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几人一合计，装了碟瓜子端了一壶茶，就聚在一起聊八卦。
一个年纪稍长的大叔靠在桌子上用上聊八卦惯用的开头：“嘿，你们知道街对面那家宾馆那个打零工的小伙子不？”
年纪较轻的立马有了印象，用手指在空气中点了几下：“你是不是要说那个，就是之前跟这里的一些小混混一起玩的那个，叫李什么来着，哦对，李天赐。他之前不是犯事被抓起来了吗？”
大叔指关节一敲桌子：“对咯，就是他，他不是之前在那里打零工吗，好像是这几天就要放出来了。”
周溪也凑上去打听：“啥啊，发生的什么事啊？”
大叔看了他俩一眼：“是你俩啊，才来这里干活不久吧，哎，就是之前这一块有个外地小伙子在这里打工，然后清明节的时候，他好像是犯了啥事儿，然后就被抓了。”
周溪又凑地近了些：“不能吧，那这怎么这么快就给放出来了？”
年轻小伙和唐梨花也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看着，小伙还嘀咕着：“之前本来看他一直都挺老实的，还想跟他当个朋友的，毕竟都是来这打工的，谁知道他居然跟这里的那些个地痞帮派扯上关系了，我一下子就不敢跟他来往了。”
大叔努了一下嘴：“我也是听说的啊，好像是说因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然后他还有悔过情节，最后也就抓进去教育教育就放出来了，但是吧，现在那家宾馆不敢用他了。”
年轻小伙也学着一副老气横秋的做派：“哎，何止啊，叔你没看电视吧，他都上新闻了，再加上这一块这事一传开，哪还有地方敢用他啊。”
大叔一下子有点冒火：“我呸，你不说都算了，你说说，虽然他不是个东西，但是这事咱们知道也就算了，明明也没那么大个事，那些个搞电视的怎么就非要逮着他报导呢，那市里头那么多破事怎么不见他们一天天的去拿着摄像机拍呢，还不就是想借这个事抹黑咱们嘛！”
这回换唐梨花不解了：“抹黑咱们这？咱这不都是一个城市里的吗？”
年轻小伙偏开头，大叔笑出了声：“哎呀女娃娃，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这可不敢自称什么Z市人哟，市里的人眼睛高得很，看不上咱们这落后的村子，这还得是咱们本地人才知道的嘛。”
年轻小伙也在一边补刀：“那些城里人在咱们这里胡作非为啊，那都是没人敢管的嘞。”
大叔又补到：“你看那个李天赐啊，一个外来的，没权没势的，就他那破事，还上新闻了都，这不就是逮着他欺负嘛？我跟你说啊，这以前啊，也是这一带，有个城里来的……”
“咳咳咳。”一阵清嗓子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饭店老板——一个年纪和大叔相仿的男人背着手站在那里，“你们大早上很闲啊。”
大叔给几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老板早上好啊，我们这不是看还没开门，在这随便唠几句嘛。”
三个年轻人在后方飞快地收拾着桌子，待收拾完毕，也恭恭敬敬地站作一排，整齐地喊了一声“老板好！”听起来有点像是经受过一些狼性团队文化的训练。
老板扶额叹气，忍俊不禁：“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后面说的我也听到一些，现在关着门你们聊聊也就算了，等开了门了，咱还要做人家的生意的，你们可少嚼点舌根子，尤其别让人听了去了。”
大叔手作敬礼状，中气十足地喊道：“yessir，保证完成任务。”
老板阴阳怪气：“嘿你个老东西还拽上外语了，差不多得了，开门去。几个小的也别闲着，该干啥干啥去，桌上的东西也收拾走。”
大叔小声嘀咕着：“你年纪也不比我小还叫我老东西了。”
老板作势要打他的样子：“我耳朵没聋，你说的我可都听到了啊！”
大叔又是赔了个鬼脸，跑着就去开门了，上午没什么客人，主要也是做做样子，打发打发时间，临近中午了，客人也就慢慢多了起来，年轻小伙得空偷闲会跑去一边抽个烟，大叔也会和熟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周溪，周溪做出了年轻人惯有的半死态，但是面对客人还是会保持一个虚伪的笑容，不真诚，但是起码不令人讨厌，唐梨花干起活来不算麻利，但至少勤快且有点热情，加上外表乖巧，也挺讨喜。
等到下午一两点，也就基本上没什么客人了，除了一些特意挑时间来的，比如说，祝梅张真齐东海。
这三人一进店，齐东海立刻就热情地跟周溪唐梨花打招呼，还用十分不走心的演技演绎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拙劣戏码，夸张的肢体动作搭配上一句“嗨呀好巧啊你们怎么在这啊。”，惹得周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有点像是在接受一些神秘教会的羞辱仪式，显然齐东海本人不觉得，那毫无疑问受害者就是他和唐梨花。
张真忙不迭上来，一只手圈住齐东海，一只手狠狠地捂住了齐东海的嘴，再把身体侧向一边，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
祝梅尴尬地上前打了个招呼，店里也没有其他人，她便又落落大方地对饭店里众人说到：“你们好啊，我们是周溪和唐梨花的朋友，请问现在还营业吗？”
老板还挺好客的，立刻笑着脸回答：“营业着呢，小周啊，给你朋友拿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