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要回头（2 / 2）

“这……”另一个人眼神有些为难，但看到卡尔视死如归的表情时，他也坚定的点了点头：“孩子们一定能够得到枫丹廷的救援的。”

“我走了。”卡尔挥了挥手，略带奇怪的看了一眼一直跟在队伍最后面，一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恐惧情绪都没有显露的莫识。

卡尔知道莫识的来历，这是老杜温尔在逃亡路上捡到的人，因为对老杜温尔的信任，其他人都默认了莫识的存在，但作为雷卡村中唯一一个进入枫丹廷，甚至参与过和须弥学者交流的年轻人，卡尔一见到莫识，就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这种恐惧和见到猎犬类似，但更加不明显，就像是在家中直面黑暗，尽管知道没什么危险，但还是有一种战力感。

不过让卡尔有些奇怪的是，给他这种强烈预感的人，似乎和他们这些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见到猎犬同样选择了逃跑，见到他们这些普通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眼神。

“希望这个神秘的人能够看在老杜温尔的面子上帮一下孩子们……”卡尔转身离开，走到最后，他已经能够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的，猎犬破开岩石的声音。

“你一直都听得到吗？”在卡尔离开之后，站在卡尔最近的一个和卡尔年龄相近的年轻女孩，突然扭头看向莫识，“猎犬破开矿道的声音。”

“听得到，而且越来越近。”莫识语气平静，“你想说什么？或者，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卡尔什么时候死。”雅拉德盯着莫识，眼神灼灼。

“有意义吗？你们活下来才是唯一的意义。”莫识不解。

雅拉德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在分辨莫识到底是冷血还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什么意义。

最后，她放弃了，莫识表现得从始至终都很平静，那种眼睛内没有任何东西的平静。

“这是情感的体现，人之所以是人，情感是最重要的一点。”雅拉德为了和卡尔有一些话题可聊，也在努力学习卡尔所了解的世界，这句话也是卡尔带回来的书籍中，雅拉德印象深刻的一句话。

莫识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至少他自认为和眼前这些人很不一样，这些人出现的各种情绪，恐惧、绝望、乐观、自豪、悲壮、决绝以及眼前这位女孩眼中的不舍和爱恋，都不是刚刚诞生的莫识能够了解的。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句话的？”

“一本书里。”

“那，我可以帮你，你要把这本……书交给我，如何。”

“可以借给你。”雅拉德提出了一个条件。

“可以。”

既然已经答应了雅拉德，莫识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做到。

周围崎岖的道路对于莫识来说并不算什么，之前被杜温尔拉着跑了很久，看着杜温尔和其他人气喘吁吁的样子，莫识依然没什么感觉。

“死了。”在队伍再次下了一层矿道之后，莫识突然说道，“猎犬还在后面，只少了两只。”

莫识的声音和之前与雅拉德的对话，都没有隐瞒其他人的意思。莫识的意思很清楚，卡尔的自我牺牲仅仅只引走了两只猎犬，想要继续活下来，要么继续和猎犬赛跑，要么继续拿人命去填。

“我……”雅拉德张了张嘴，就被旁边的人按住了，“小雅你继续带着其他人，我们去。”

没等雅拉德说话，旁边两男一女简单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人率先朝着后方走去，他没有对莫识说什么，只是扭头对其他人说道：“继续走，不要回头。”

三人争取的时间不多，引开的猎犬也很少，甚至在莫识的感知中，又有新的猎犬出现在身后，显然这些猎犬并不是完全没有任何智力，至少它们会像普通的狼群一样，不断地聚集和追杀猎物。

最终，保持下来的年轻人几乎所剩无几，剩下的人似乎也不想为了其他人而献身，莫识看向雅拉德：“你还有什么办法吗？猎犬依然在追杀我们。”

雅拉德张了张嘴，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干涸的泪痕，她绝望的摇了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雅姐，”就在众人绝望的时候，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突然说道，“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所有人齐刷刷的扭过头，看向这个因为攀爬矿道而变得脏乱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