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现在,是更软弱的我(2 / 2)

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些事情,都是我所经历过的吗?

她看见原清濯和预感中一样的说话做事,看见飞鸟如她所想的一般落下又起飞。

一切的一切,都被她的预感所规定轨迹。

就像是有无形的丝线在操控这个世界一样。

难言的寒意如跗骨之蛆般一丁一点儿往上爬,渗入皮肉与骨髓,明明阳光如此热烈盛大……

可苏茜却感觉整个人忽地落入了无穷尽的海水之中,被一瞬间淹没了。

咸涩的味道塞满她的口腔,窒息般的压力让她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得虚幻。

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可就是在这样的无尽的茫然与黑暗中,却有一只大手破开层叠的海水,无视了那森冷的寒意。

在无光的渊底,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紧握。

然后将她一把捞出。

得以,重见天日。

苏茜大口地喘息着。

“小东西怎么还站着不动,乐傻了?”

原清濯用另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狐疑地眯起了眼:“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啊……跟我说说?”

“不,没什么。”

苏茜强笑着,却忍不住握紧了手中那只温热的手掌,像是生怕他要逃走一样。

原清濯点头,感受着手中不同寻常的力道。

——一般这样说的,那肯定就是有问题。

这要没问题我直接倒立洗头。

可本人不愿意说,倒也是个麻烦。

他领着小东西出门,对那些黑手党的败军吼道:“看什么看,还等什么呢,赶快去镇长那里速速劳改,你们的兄弟姐妹牢大牢二也马上会去陪你们的。”

在这个间隙里,原清濯隐晦地回头,窥见了苏茜那有些失神的面庞。

靠,好像还是个大问题。

在原本应该大开香槟庆祝的时间里却是这副落魄的模样……昨晚小东西的父亲没回来给了她这么大的打击吗?

原清濯漫无边际地想着,他对于正常人心境的揣摩水平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算了,小孩不高兴,还是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吧。

如是想着,原清濯轻轻地将手抽出,弯腰与苏茜平视说着:“然日卡的黑手党疑似有点太城市化了,我去让他们回归一下农耕文明的劳动力。”

苏茜还是听不懂他说的话,不过懂事的她点头,将那些不安再次藏匿于心中。

总不能什么事都去让先生帮忙吧……

偶尔,也得尝试自己去解决问题。

毕竟,那个软弱的我已经死去了。

苏茜独自回到了屋中,每日照例练武,没再因为这事找过原清濯。

第一晚。

她看见那个从帝都来的女孩着甲,为保护那些胆小懦弱的部下,就那样站立着惨死在了冰原上,可却连一个为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那么孤独。

很快,吞噬一切的黑雾笼罩了整个世界。

一场噩梦。

第二晚。

她看见不冻河前,年轻的持枪男人站在那里,居然长得有些像自己那不成器的父亲。

自己踏入河中,握住提灯,戴起冠冕,耳边萦绕着听不懂的咒语,就这样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河水中九天九夜。

而后,神智与自我被撕裂成千千万万。

一场噩梦。

第三晚。

她看见一块黑色的……碎片?

碎片也好,其他什么的也罢。

但总有个声音告诉她,要去触摸它,容纳它。

那是她的使命,她的宿命。

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为了所有的生灵能继续延续,她就该死。

她的一生,就是为了这一刻。

可先生说不是的,他吃下了那块碎片。

就那样死在了自己眼前,替自己。

一场……噩梦?

第四晚。

苏茜怯生生地抱着枕头,推开了原清濯的房门,

“先生,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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