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琼枝_分节阅读_第126节(2 / 2)

  她看楚琳琅听了这话一愣,便是了然笑道:“怎么?他没告诉你他多大了吗?我算算,是小你三岁,还是小四岁啊?女人啊,可没有男人禁老,也许再过几年,你这个当姐姐的就要呈现老态了……”

  她还没说完,却发现那楚氏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竹林。

  当陶慧茹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凌乱的鬓发,又整理了衣裙,自觉勉强能见人时,才忍着脸颊和头皮的疼,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竹林。

  等她上马车的时候,陶赞正懒散躺在车厢里,津津有味地看着野史话本,并没有抬头看母亲。

  陶慧茹忍着气儿问儿子:“你……给你兄长写信了?”

  陶赞正看到精彩处,连眼皮都没抬,只心不在焉道:“我又没有兄长,要给谁写信?你是说我那几个外放做官的表哥?”

  陶慧茹强忍着焦灼,又问:“那……楚琳琅的手里,怎么会有你给兄长写的信?”

  陶赞继续懒散道:“都什么跟什么啊!是今日法会休息时,她得空要给父兄写信,奈何那字太丑,她有些担心她兄长和父亲看不懂,我便好心给她誊抄了一遍。咳,没想到她身世这般可怜,她的母亲是妾,被赶出了家门,她正想法子劝她父亲,跟她娘破镜重圆呢!对了,她还夸我字写得好,说我这才华,做个寺官有些可惜呢!”

  听了傻儿子的话,陶居士都要气得吐血三升了!

  她总算闹明白了,楚琳琅手里的信是怎么来的了!

  什么给父兄写信!那楚琳琅的兄长都被她自己亲自送到县衙监狱里去了!难道是要写信问询出狱的父兄,那几日的牢饭好不好吃?

  还有她那个做小妾的娘,当初是拼命才跟主家恩断义绝的,怎么可能盼着“破镜重圆”?

  这压根就是给儿子下的套!

  她和杨毅都是精于算计之人,怎么生出了陶赞这般缺心眼的傻儿子来!

  方才在竹林里连挨打再受骂的气,陶慧茹也是顶不住了,一把扯过儿子手中闲书,用书脊拍着陶赞的脑袋:“你怎么这么蠢,既然是家书,写什么‘弃暗投明’?你难道就不生疑?这话,谁能信!”

  陶赞从小就是被陶慧茹娇宠长大,哪里被母亲如此劈头盖脸地骂过?

  被骂得委屈了,他忍不住一推母亲,然后冲着车夫大喊:“停车!”

  然后他气哼哼地跳下马车,扬长而去。

  陶慧茹在后面大喊,也不见儿子回头。

  她也是不明白了,一向乖巧的儿子怎么最近越发叛逆,总是不叫她省心?

  一定是楚琳琅这个女人又给儿子灌入了什么要命的话!

  陶慧茹的心里真是气急了,可她又没法跟儿子说这内里的曲折弯绕,不然依着他的天真不设防,只怕不经意间就能将这泼天秘密说出去,给自己找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她拿起佛珠,努力平复心情。可到了最后,却是一把将佛珠扯断,噼里啪啦掉满整个车厢!

  楚琳琅!你千万别落在我的手中,我绝对要让你不得好死!

  再说楚琳琅,这趟法事算没白辛苦,竟然从尼姑养的傻儿子那骗来“家书”一封。

  有了这等说不清的把柄,本可以让人略略高枕无忧,不必担心这个陶慧茹拿着司徒晟的身世大做文章。

  可是楚琳琅这一路却是心头火起。

  陶慧茹说司徒晟今年应该是二十有二,生肖说得也是言词凿凿。

  在这类事情上,司徒晟的继母应该不会撒谎或者记错,毕竟她之前找温氏的儿子找得十分辛苦。

  而且再想想司徒晟以前瘦小的样子,的确是比自己小个二三岁的样子。

  只是成年以后,他高大的个子,还有沉稳的性格太麻痹人。他说自己比琳琅大,琳琅还就傻乎乎地相信了!

  她本以为司徒晟对自己也算是知无不言了,却没想到,他居然还留了这一手!

  等回到别院时,冬雪正和观棋有说有笑,一起拿肉骨头逗弄观棋送给她的土狗。

  一看大姑娘回来了,冬雪便兴冲冲地指给大姑娘看:“大姑娘,观棋送来的,说是正好满一岁,可以看家护院了呢!”

  没想到大姑娘慢慢蹲下,伸手掰开狗嘴,很是仔细看着那狗的牙口,那狗儿被楚琳琅的气场震慑住,不敢挣脱,只能拼命后仰,小声呜咽。

  而楚琳琅则是越看脸色越发黑沉。

  观棋突然有些忐忑,也跟着蹲下,小心问:“楚娘子……这狗不对吗?”

  楚娘子冷飕飕地看着他:“狗牙都没长整齐,也叫有一岁了?”

  啊?观棋压根没想到楚娘子会这么仔细数狗牙,他连忙也看看,果然还差些。

  他立刻尴尬笑道:“许是养狗的人家记错月份了,不过这狗不错,体格壮实,叫声大,就算差些月份,看家护院没问题的……”

  观棋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楚娘子的眼神太他娘的吓人了!

  看那架势,他再多言,楚娘子就要掰开他的嘴数牙了。所以观棋干脆闭口捂嘴,然后讪讪表示,回去再换个足月份的回来。

  冬雪也看出自家大姑娘的心情不好,连忙冲观棋使眼色,让他赶紧将狗抱走,别惹大姑娘不痛快。

  楚琳琅冷笑看了看观棋抱狗的背影,依然哼着气道:“小东西也敢装大!”

  等狗被抱走了,楚琳琅也净了手,换了衣服,淡淡问:“司徒大人也来了?”

  冬雪一边递帕子一边道:“您不是嫌练字坐的椅子有些矮,腰背也不甚舒服吗?大人方才拿了椅子去后院的工棚改一改,奴婢一会去告诉大人,说您回来了。”

  楚琳琅没有吭声,只是闷声不响地拿起绣了一半的衣服,盘腿坐在床上绣。

  可惜方才她打了人,累得自己胳膊发酸,绣了两下也绣得心浮气躁。

  今天司徒晟来她的京郊别院也来得甚早,他在后院做了半天木工,可平日总是如翻飞的蝶儿,一脸欣喜迎着他的女人今日回府却不去看他,却只安稳呆在她的房里绣着花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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