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诗酒趁年华（2 / 2）

他和美堂律聊得颇为投机，两人越聊眼睛越亮，都有些相见恨晚之意。

当美堂律感叹现代诗像是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时，为了反驳他的观点，程宁背出了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的《在意林丛林旅行的向导》。

这首诗几乎全是用极为惊艳的问答组成，得知这首现代诗的名字的时候，美堂律的神情还是不屑一顾。

但从听到这首诗的第一句开始，美堂律看程宁的眼神就变了，当程宁背到十几句的时候，美堂律的眼睛里只剩下彻彻底底的震惊。

“什么是夜晚？出售星辰之书的书店。”

“什么是夜色？孕育太阳的子宫。”

“什么是眼泪，身体输掉的战争。”

“什么是玫瑰，为了被斩首而生长的头颅。”

美堂律喃喃地重复着美堂律背出来的这几句诗，他霍然起身，满脸激动地又点了两瓶贵腐酒，然后又要了十个酒杯摆在自己面前，一口气将十个酒杯全都倒满。

程宁有些心疼地看着三瓶贵腐酒，但还是将钞票掏了出来递给服务生，除了交了酒钱之外，又额外点了些面包和坚果。

“空口喝这么多酒？你的胃不想要了吗？”程宁将面包和坚果推给美堂律，温和地笑着说道，“吃点东西佐酒吧，这样你的胃溃疡来得会慢一些，你也可以晚一点醉死在酒杯里。”

“不需要这种东西。”美堂律潇洒地一挥手，又将它们推了回来。

“我已经找到了最佳的佐酒之物，就是你刚才背的这首诗！这首诗你还记得多少，如果还有的话，请你都背出来给我下酒！让我醉死在这首诗歌里面吧”

程宁为皱眉头思考片刻，将面包坚果以及橘子放到两人中间，接着伸手拿了五杯酒放到自己面前。

“酒这东西还是要两个人一起喝才有意思。”程宁微笑着看向美堂律，举起一杯酒，“来吧，我们一起把这两瓶酒干掉。”

“可阿宁你不是酒精过敏吗？”美堂律看着程宁脸上的皮疹，担心地问道。

“贵腐酒度数低，应该不会过敏太厉害，顶多就是脸上多长些皮疹痒得厉害一些罢了。”程宁笑道，“美堂你喝酒不要命，那我喝酒就不要脸，让我一起愉快地度过一个没脸没皮的夜晚吧！”

美堂律看着程宁，脸上缓缓地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

这一刻，他看起来有种动人心魄的俊美。程宁一开始感觉美堂律有些年轻时莱昂纳多的风范，但现在程宁觉得就算年轻时莱昂纳在此刻的美堂律面前也黯然失色。

美堂律端起了一杯酒，和程宁碰杯之后一饮而尽，然后一起端起另外一杯。

程宁打了个酒嗝，红着脸开始继续吟诵阿尼多斯的那首诗。

“什么是日落，从太阳身上滑落的汗水。”

“好诗！来一杯！”

“什么是希望，用生命的语言描述死亡。什么是绝望，用死亡的语言描述生命。”

“好诗！接着来一杯！”

“什么是诗歌？远航的船只没有码头。”

“码头？”美堂律奇怪地瞥了程宁一眼，旋即举起酒杯，“好诗啊好诗！再来一杯！今晚我们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