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170(2 / 2)
他不知道尤里乌斯是在发什么疯,他确定尤里乌斯以前对他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一直到他死在床上那天为止,尤里乌斯天天都忙得不见影子,整个翡冷翠和教皇国都被波提亚阁下握在手里,教皇更像是波提亚阁下的一个傀儡。
当时的拉斐尔并不介意做尤里乌斯的傀儡。
他只是认真地践行着教义对教皇的要求,他虔诚、正直、纯粹、博爱,他试图在加莱和罗曼的威胁下保护孱弱的教皇国,维持教皇国的独立——这和尤里乌斯的目标是一致的,而拉斐尔觉得争夺主导权浪费时间又没有意义,所以不管别人私下里怎么嘲笑这个“木偶冕下”,他本人都仿若不知。
在这么长久的相处中,他难道不知道尤里乌斯对他有没有爱情吗?
那么这一次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
是真是假,是伪装还是真情流露?
拉斐尔想得脑袋发痛也想不明白尤里乌斯犯了什么病,索性假装这件事从来不存在。
反正他当时也是在装睡,不管尤里乌斯有没有看出来——就算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好了,这个吻注定不会出现在阳光下。
拉斐尔果决干脆地将这件事塞进了心底置之不理,转而却看见了放在角落的一只箱子。
唐多勒伯爵为换取回到社交圈机会而送给他的东西,老唐多勒枢机的遗产,上面还签着圣维塔利安三世德拉克洛瓦的名字。
拉斐尔掀开被子下床,把箱子放到桌上,观察了一下那一把锁,锁孔里灌注了铅水,看起来老唐多勒并不希望它被人打开。
拉斐尔摸出枕头下的匕首——桑夏在他加冕礼上赠送的那一把,三两下戳烂了锁头,暴力打开了箱子。
既然不想被人打开,那就应该在死前毁掉这个箱子,而不是欲盖弥彰地挂上一个没什么防护作用的锁。
拉斐尔从这个纠结的锁头里看出了老唐多勒内心的矛盾和挣扎,不过他并不关心死人的想法,这个箱子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睡前消磨时间的东西,至于里面有什么秘密……拉斐尔其实并不那么在意。
此刻的拉斐尔并没有意识到,他将会面临多么大的冲击,箱子里的东西几乎要颠覆他过往的人生。
小箱子里东西不多,一本巴掌大的薄薄的牛皮本子,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卷,用麻绳扎住了,还有两封拆开了的信件。
所有东西都透着一股被岁月侵蚀的痕迹,它们看起来至少已经有十年以上的历史,拉斐尔认出那本牛皮本子的样式是十年前翡冷翠流行的款式,现在已经没有人会用纯银给本子的四角包边了,贵族们嫌这种设计过于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