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番外 急流(1 / 2)
现在只差一个最关键的开关,就能将一切全部说通。那是一个连里德尔都不敢想的可能,可假如幕后主使是那个人,就算再天方夜谭,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能了。
哈兰德面对着里德尔有些疯狂的笑意,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在欣赏谁的痛苦了。有时候他觉得如果洞悉一切却什么都不能做,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什么端倪都没觉察到。
在忒修斯将他强行停职的日子里,他所受的煎熬不比报纸上假意叙述的少。
“你以为会有人真心默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么。”他质问着里德尔,话语中的痛恨却也同时针对他自己,“你以为会有好人家的女孩在有选择的时候愿意不死不休地同你纠缠么。问问你自己给了她什么,里德尔,再问问你自己配不配。当然——你不会进行这种反思,因为良心这样的东西你是没有的。”
哈兰德在自己彻底失控前起身,他仍极力控制着情绪的平稳,这是一个傲罗在工作中应有的素养,尽管面前是他无法宽恕的仇人。
在他离开前,里德尔却缓缓抬起了头。
里德尔收起笑意,微微仰着下颌坐在那里,安静地凝视他愤怒的眼。
那一刻有许多年岁久远的画面都争先恐后涌入里德尔的脑海——他自己经历的那些,也包括他曾动用摄神取念在阿芙拉的隐忍和痛苦中获取的那些。
亲缘总能促使产生某些相似之物。性情,习惯,而最易于观察的无非是外貌。说到底人人都有一张无用的皮相,里德尔从不认为那是十分重要的,也一度不能理解人们怎么能做到透过一个人去怀念另一个人。
直到这一刻,他方能明白什么是“相似的眼睛”。
不是冰冷的字面,也无关理性的陈述,而是一种明晰的痛感,一种无谓的缅怀,一种永失的缺憾,亦是追悔的余生。
毒素引发的剧痛在此时攫紧他的心脏。那种痛苦不再是一过性的,而是越来越漫长地占据着他的理智,剥夺着他的生命。
“愿你和摄魂怪共享一顿愉快的晚餐。”哈兰德最后祝福道。
或许一切确实可以不一样。里德尔在意识不受控制的游荡中想。
哈兰德回到窥室,向索菲·琼斯问道:“忒修斯是否回来了?”
索菲摇摇头:“还没有。”
“我马上有个外勤,等他回来你把今天的情况报上去,以及——等今晚摄魂怪巡逻过后,向他请示是否可以开始对汤姆·里德尔进行摄神取念。”
索菲的神情中有几分惧怕:“我知道这个步骤是必须的,这是为了验证他的供词是否真实可靠,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刻吗?他的实力不可小觑,你也很难确定他现在这副样子是不是装的。”
“我不能确定,所以得交给忒修斯来判断。”哈兰德垂垂眸道,“不过,我觉得离他的时代彻底结束已经不远了。”
而他对那一天翘首以盼。
但无论如何,没有人能剥夺一个将死的囚犯最后的权利——在一切都即将尘埃落定之时,索菲仍不得不奉命去进行例行询问。
“我将按律登记您的意向入葬地点。”当她面对这个与死亡气息如影随形的男人时,很难想象他就是曾经的黑魔王。然而无论他表现得有多衰颓,那股令人胆寒的威势也从不曾削减过半分,即便身边有一名同事作伴,她仍不得不强行给自己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