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玉剑宗(1 / 2)

咚···咚···咚···

还未看见玉剑宗的大门,敖闯先听见了那悠长的暮鼓声。

咚···咚···

暮鼓又擂了两气

刚好能赶上暮时的演武,敖闯想。今天领剑的可是五师姐呢。

离玉剑宗的山门还有百十来阶,敖闯便下了马,一拍大白的屁股让它自己回去了。

敖闯自己则将重阳扛在肩上,向观内走去。

此时,不少外门弟子已经聚集在了玉剑观宽阔的庭院之中,还有许多正陆陆续续进来的。

玉剑宗的理念有教无类,只要本性不坏,就从不会被排斥任何一个诚心求学的人,可想要成为玉剑宗的正式弟子,却绝非易事。

在这茫茫东洲六千里中,各色门派林立,这里没有什么皇帝与国家,宗门便是各自领土上的统治者。

寻常门派中的弟子,会按照惯例划分为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外门弟子虽说名义上是弟子,实际只比杂役好上些许,直至他们能寻到气感,踏入真正的修行之路,方可被纳为内门弟子,不再为那些杂事所累,一心求道。

在招收弟子这方面,玉剑宗则是格外的特立独行。

它招收弟子的条件既不是看天赋好坏,也不是看境界高低,而是通过一项传承了上千年的玄奥试炼。

通过者即可跻身为玉剑传人,没通过的,即便已经有了练气甚至筑基的修为,依然只能在外事堂混个差职。

根据一些参加过试炼的人说,这个试炼就如同大梦一场,结束后无论如何回想,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除了通过试炼的弟子,没人知道这个试炼究竟是怎样的。

奇怪而严苛的入门条件导致玉剑宗的内门弟子人数一直很少,算上敖闯,目前这一代只有九位弟子。

随着最后一声暮鼓的余音落地,庭院里也跟着寂静了下来。

这些参加演武的外门弟子们,有的来自五湖四海,有的则来自玉剑宗领地。都是怀揣着成为玉剑宗正式弟子的梦想而来。

在他们的万众瞩目中,一位高挑女子登上了领剑台。

她身着白色剑裳,臂挽透白薄金披帛,鬓间一对金羽钗衬得她出尘似仙子,引得东洲不知多少青年才俊为其倾慕。

这位便是玉剑宗五师姐,吕轻。

随着她双臂抬起,六柄宝剑如游龙般在她身前一一掠过。

“起!”

她轻咤一声,剑势随之而起。

一时间,整个庭院内皆起剑而舞。

敖闯也在其中。

五岳剑法,玉剑宗给弟子们打熬基础剑法。

敖闯见过他的每位师兄、师姐演练它,每次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千差万别。

台上的五师姐,她的剑连贯而流畅,行云流水,蔚然大方。

随着五师姐归拢五指,剑刃在环绕一圈后依次飞回她的身后。

今天演武就到此为止了。

这套剑法又有了些许进步,苗稔暗自想着,将手中的长剑归了鞘,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每天都要认认真真才对。

“唉。”

想到这儿,他又不禁叹了口气。

当初阿爹阿娘把他送来玉剑宗,不求他能有什么大出息,只是望着苗稔在玉剑宗的学堂识些字,再学些算术,以后好接手家里的生意——那个有着二十四间客房,还兼着打尖卖酒的生意的苗家客栈。

可哪个少年不梦想仗剑走天涯?苗稔紧握着剑柄,他知道自己天赋有限,自从八岁成为外门弟子至今,尽管日日刻苦修行,但直到现在还未寻到气感,好在经年累月的舞刀弄剑让他体格强健身手敏捷,寻常三五个汉子也是近不了身。

苗稔还是抱有一线幻想,尽管到现在还没有迈入蕴气境,可在外事堂为玉剑宗效力了十余年,玉剑宗按例还是会给他一次机会参加试炼的。

这也是他还留在山上,迟迟不肯回家继承家业的原因

看着玉剑宗最小的内门弟子正走向自己,苗稔的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当年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敖闯被送上玉剑宗的那天,在大门值夜差点被白马踩碎的那个小童子就是他。

转眼十六年过去,自己反要喊他一句师兄了。

“九师兄。”苗稔恭敬地喊了声。

敖闯没有苗稔那么客套,“苗稔,这是你娘让我给你带的包子,还有纳的新鞋,外让我顺路捎上来了,还有,”他抬手扔给苗稔一个包袱:“你娘就让我带句话,说你年纪不小了,要多回家里看看。”

“这双鞋底上···怎么绣着这个?”

苗稔看见了鞋垫上的那两只鸳鸯,微微迟疑,心里便有了答案,定是他那还没过门的未婚妻做的。

苗稔他娘已经催了他好多次,要他赶紧下山把这亲事给办了,可他一再拖到了现在。

唉,自己确实对不住老张家的闺女,苗稔在心中暗叹一声。

“哦,对了!”敖闯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今天是你接受试炼的日子,我陪你一起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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