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9(1 / 2)

  “可要叫水?”

  宁雪滢闷头毫不动弹,像是散架的木娃娃,没精打采,青丝凌乱黏在浅痕斑斑的背上。

  一开口,声音沙哑,“你今晚别同我讲话。”

  谁让那会儿她哭求他时,他没有一点儿怜惜,都不停下来。

  听出是气话,没哄过人的年轻世子也不上赶着讨嫌,撩起帷幔看了一眼漏刻,眸中渐起波澜。

  像雨滴落入深潭,打破了静影沉璧的潭面。

  留下一句“明日,我不回房”,便起身离开了。

  听见湢浴传来一遍又一遍的水声,宁雪滢也未过多留意,疲倦地睡去。

  梦境混乱,彤云压顶,浮岚暖翠转眼萧索。花卉落败,青竹凋零,满目疮痍。

  蓦地,一头豹子从沉睡中醒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外的她,龇起獠牙狂吼一声,地动山摇。

  宁雪滢从梦中惊坐而起,半晌才反应过来适才是场梦。

  帐外黑漆漆的,烛台烬灭,她有些怕,隔着帘子唤起卫湛,“卫郎?”

  隔扇之外未有回应,那人应是已经离开。

  行房过后没有温存,没有轻哄,醒来还被晾在一旁,换谁都会觉得委屈吧......宁雪滢忍着不适抱住自己,埋头在膝,顿觉孤寂。

  倏尔,她想到什么,捂着小腹穿上绣鞋,摸黑走到窗边,“秋荷。”

  靠在廊柱上打瞌睡的秋荷立即清醒,忙不失迭地来到窗前,“小姐有何吩咐?”

  “几时了?姑爷呢?”

  “快到丑时了。姑爷回、回书房了。”

  “青岑何在?”

  “守在书房前。”

  心下终于了然,宁雪滢道了声“无事”,又摸黑回到床上躺下,却是了无睡意。

  一个身体健壮的男子,逢九患心疾,不与家人提起,也不传侍医,只将自己锁在安静的房中,是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

  究竟是何缘由,连至亲都要相瞒?

  愈发觉得古怪,她无法做到坐视不理,更无法做到心如止水,那毕竟是同床共枕的丈夫,即便没什么感情,日后还将荣辱与共。

  为了自保,她也要弄清其中玄机。

  **

  清晨天高云淡,麻雀啾啾,与笼中的画眉鸟隔笼飙音,惹笑了喂食的卫伯爷。

  宁雪滢独自来敬茶时,见公婆没有问起长子,更为笃定老两口是被蒙在鼓里了。

  恰巧每月的逢九都是休沐日,一日不出院子也无需报备吏部,而公婆和伯府其余人,默认休沐日世子需要休息,起床气重,纵使睡过时辰不来请安也无可厚非,久而久之形成了逢九不请安的习惯。

  宁雪滢谨记青岑的叮嘱,不可将心疾一事告知他人,便不声不响地回到了玉照苑。

  每隔十日左右,蔡妙菱会来府中为卫湛医治心疾,想必这件事也有其他借口瞒过府中人。

  心绪沉沉,宁雪滢不知不觉走到书房前,与青岑交汇上了视线。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