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2 / 2）

“再见了，我的肉身。”

之后，他疾步回到家中。看到老牛已被爹娘找回，郑平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老牛这么多年来任劳任怨，别人也许看它能被卖个好价钱，但在郑家人眼里，它已然成为家里的一份子，难以割舍。

在餐桌上，郑平把他消失不见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爹娘。在他们半信半疑的目光中，郑平苦苦哀求着，要去天陲城闯闯。

天陲城，是天陲国的首都，位于天陲国的正中心，坐落在天陲山脚下，使得这个凡人城邦也被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它距离郑平所在的石头村，路途相当遥远，至少需要半年的脚程，同村的有志之士，大多都选择较近的矮岩城作为目的地。

“去这么远干嘛，附近的矮岩城不行吗？”郑父犹豫不决，用商量的语气投了反对票，“隔壁小虎也在矮岩城，你去那里，大家都有个照应。”

“诶~咱家平儿可是遇过仙人的，当然是与众不同的了。”郑母似乎看出了郑平的心思，“娘不反对你去天陲城，现在国泰民安，家书可不值钱，多写信回来就是了。”

“罢了，游必有方，既然你有了正当明确的目标外出奋斗，爹也不反对了。”郑父微笑着说，“平儿，来来来多吃菜，看这几天把你瘦的！”

这一年庄稼又是大丰收，过完新年，郑平就准备出发了，临行前郑父郑母千叮咛万嘱咐，郑平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霎时间他竟想永远留在父母的身边，父母在就绝不远游。

家中的老牛突然对天长哞，似是也想送郑平一程。是啊，牛已经老了，牛的寿命相较凡人也更加短暂，或许这就是郑平与老牛的最后一面了吧！

“平儿...”郑父郑母的声音依旧在耳边萦绕。

“爹...娘...”郑平不停地挥手说着再见，几乎把右臂挥断。

随着告别的声音越来越模糊，送别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它们完全消失不见，郑平终于踏上了前往天陲城的旅途，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一路上跌跌撞撞，郑平带着家乡菜的特色手艺，惨淡经营，终于在秋意渐浓中走到了天陲城门前。

预想中至少半年的脚程，又被这途中波折继续拖长。

早已不见灼灼桃花，依依杨柳，此刻映入郑平眼帘的是满城的枫叶，风声呼啸，像是代它们在低吼，这座城市不欢迎远道而来的郑平。

此时，天陲山上一处侧锋宫殿里，站着一老一少两人。老者须发皆白，一脸庄重，而他的对面，正是林晓雪。

“报告师尊，弟子于三日前除妖二只，救助受伤凡人一人，于二日前除魔三只，炼制益寿丹药二枚，于一日前布雨片刻，治愈生病凡人一人，今日正欲扫全城落叶...”林晓雪神色凝重，似是害怕老者问责。

“做得不错，那...可有损坏什么吗？你这出手大开大合的，真的没有需要为师圆场的地方吗？”老者给予了肯定。

“报告师尊，弟子并无损坏一草一木，我办事，您放心。”林晓雪如释重负。

“很好，你先退下吧。”说罢，两道身影齐齐消失。

靠近天陲城门，郑平才发现外面的墙上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着，近来城中多有妖魔作祟，现广邀天下能人异士共治，若有不胜其任但有大志者，通过考核后亦可编入皇室外围军，由皇室大神通者授法术之学，以堪大用，落款是今年初秋，天陲国皇室。

郑平一惊，这一路走来，奸淫掳掠屡见不鲜，打家劫舍也多有耳闻，唯独这妖魔之事，从未曾被人放到台面上说起。今日见这告示，他不禁暗叹，天陲城，必是一个是非之地。

“我来天陲城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多赚点钱。其余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郑平转念一想，在石头村，乡塾先生常把“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挂在嘴边，但本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这钱他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