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豺狼(2 / 2)

  他哀叹一声,被逼得着实无奈,怅然拿起戋戋那件蓝蓝粉粉的斗篷,捂得严实,目光呆滞坐在角落处。他的身形远远比戋戋颀长,戋戋的斗篷披在他身上,宛如件只到腰际的小褙子似的。

  戋戋坐在旁边认认真真吃着热食,怕他发作,大气也不敢出。余光瞥见沈舟颐那怀疑人生的模样,畏怯中又暗起嗤笑。

  沈舟颐独自默然片刻,心绪难平,朝她道:“戋戋过来,来哥哥这边吃。哥哥也想吃。”仿佛为着适应这件粉嫩嫩的斗篷,他语气也很软,又软又糯,宛如撒娇。

  戋戋铁心肠地摇头道:“不要。”

  他小声:切。

  不是很服气,一个人坐在床榻上不肯老实,在她从宫里带回来的包袱中乱翻,亵衣、肚兜……被他弄得袒露在外面,哪哪都是。

  戋戋面红耳赤,顿时拍桌而起:“住手啊,你做甚?”终于拿着糕点来到沈舟颐身边。他巧颜笑了,吻掉她嘴角一块甜浓的果酱,问:“好吃吗?”

  戋戋厌恶道:“你想吃的话自己拿一块,莫要做这种恶心的勾当。”他疑惑道:“我吻吻你,如何就恶心了?除非你嫌弃你自己恶心。”

  戋戋辩驳道:“我是说你的动作很恶心……”

  她恍然明白过来,这人纯属就是占便宜,跟他讲道理完全没任何意义。

  但他也没继续纠缠她,拿起手边的医书,借着疾风暴雨中淡淡的烛光,犹在研读,也不理会如此昏暗的情况下费不费眼睛。嗜书如命,书痴,医药方面固然是大行家,正经的科举考试却早早从书院退学。

  学医在本朝来说并不怎么光鲜,属于下九流,为人所看不起。即便做到宫里的太医,也只是个伺候人的奴才。沈舟颐外柔内刚,以他那运筹帷幄的性格,怎么就不去做官,而非要跟医书较劲儿呢?

  戋戋有疑惑,但无暇深究。

  她并不想融入沈舟颐的内心,更不想融入他的生活。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持抵触的态度,不想听。

第50章 豺狼

  戋戋蓦然失踪, 晋惕应该找了她许久。还记得在宫里最后一次见面时,晋惕那猩红的眉眼,不甘的神情, 誓要与她相守的决心……然弹指之间她人便消失不见, 晋惕怎能善罢甘休。

  可惜别院深深, 屏障似的高墙阻隔风雨,也阻隔外界的消息。戋戋想要探知晋惕的某些近况,就只能从沈舟颐每日的只言片语中嗅得端倪,抚摸着别院冰冷而坚硬的砖石发呆。

  因为身世之秘, 她和沈舟颐公平交换,她是心甘情愿隐居在此处的。

  那日云销雨霁,阳光明媚。

  沈舟颐告诉她:晋惕曾到疫庄大闹过好几次, 不顾染上恶疾的风险在那些浑身流脓的真患者中挨个翻找她, 状若疯癫。又多次到贺宅亲自寻她, 柴房、地窖、密道, 甚至连毗邻的沈宅都搜遍,三日一小搜, 五日一大搜,弄得贺家鸡犬不宁,贺老太君等人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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