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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炮灰前夫哥真的很喜欢折腾羞辱江淮雪。
季唯洲想起书里那位炮灰前夫哥的所作所为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621,”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还没到去死的时候对吧?”
“是的。”
“所以条件放宽一点吧,先让我活下去行吗?”季唯洲诚恳道。
这段提刀的剧情,在“季唯洲”出场的剧情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吧!
621被他的真诚影响,沉默许久同意了他的意见。
“在规则内允许稍加通融。”621宣布后就保持了沉默,将主场交还给季唯洲。
“在别墅里拿着刀并不安全,您认为呢?”季唯洲和江淮雪对视,双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
江淮雪看着雪白锋利的刀刃,答非所问:“雨下的真大。”
季唯洲看了眼窗外,认可似的点头:“是不是刮台风啊?”
他还没穿越前,新闻就在发布沿海台风预警了,他人在北方内陆,没怎么体会过台风的狂野。
江淮雪食指与中指并拢划过刀刃,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他打量着季唯洲,轻声回应:“所以杀人抛尸也很容易。”
“暴雨会冲刷所有的痕迹,而你早已被季家放弃,不会有人问起你的。”
他苍白瘦削的脸上浮现一丝快意,指腹的血抹在刀面,闪电劈落,唯一的光源将他面容印在刀面上,显出几分死气。
冷意从脚底升到头皮,小动物似的直觉在季唯洲脑袋上开了条天线。
他盯着江淮雪手指上的那抹血,在雷声与寂静的交错中举起了手,指尖打着颤,就像是被胁迫着要求公开课举手积极回答老师问题那样。
“您受伤了,要不要先包扎?”
季唯洲小心翼翼开口试探问道。
江淮雪抚摸刀面的动作一滞,他抬起那双泛着浓郁深黑的双眸,不动声色打量着季唯洲,像是要透过这层皮囊发现最深处的灵魂。
季唯洲叫他这样如同捕捉猎物的视线看得头皮发麻全身僵硬,脖颈凉飕飕,只觉得自己躺在了铡刀之下。
系统和他说过江淮雪的危险级别,可没说过这么危险啊!
“江淮雪怒意值0,黑化程度50%,宿主不必担心目前他会杀了你。”621平的不能再平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他语速极快在脑子里回复:“可是他抬刀了诶。”
“……这只是江淮雪对宿主的试探。江淮雪此人阴晴不定疑心极重,宿主刚醒来的反应让他对宿主产生了怀疑。宿主目前的最优选是羞辱他!”
季唯洲呆呆看着距离他越来越近的雪白瓦亮刀锋,默默贴着墙面,双腿控制不住开始走。速度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跑。
遇事不决先跑为上,季唯洲爆发出了跑一千米最后一百米的架势,蹭的一下窜出了房间。
在他身后,江淮雪缓缓放下刀,若有所思盯着那道愚蠢的背影,几秒后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他启动轮椅,追了上去。
季唯洲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别墅里打转,却猛然听到背后传来轮椅滑动的声响,忍不住在心里呐喊:“谁穿越成这种身份第一件事是逃命啊?!哪有这样子的啊!!游戏体验感极差我要退服!!”
“别鬼叫了,你能不能冷静一点。”621看着阴森森和男鬼没区别的江淮雪,一时间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带错任务世界观了,它重新打开任务项目单,没有任何问题。
季唯洲身高直逼一米九,身材高大精壮,此刻却如同被围捕的鸡仔满地乱窜。
身后轮椅滑动的声音阴魂不散,他不知道从哪儿汲取力量,拼了一把,猛地刹住脚步,回身伸出一脚踩在了轮椅踏板上,硬生生逼停了江淮雪。
季唯洲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在江淮雪讶异的神情里,掐住了他的手腕。
那柄刀在江淮雪手中动弹不得。
“怎么,不装了?”江淮雪的身体几不可察颤抖一下,常年在轮椅上的生活几乎毁了他的身体,他的身形同季唯洲相比,简直能被全部包围。
青年的身形化作庞大的阴影将他彻底笼罩,手中的刀被夺走,江淮雪有些厌倦地想季唯洲又要怎么折磨他。
拳打脚踢,还是踩在他的废腿上,让他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去舔地板上的饭食?
季唯洲小心翼翼夺走那柄尖利的刀,一低头,就看见江淮雪讽刺的笑容。
621在他的脑子里鼓励他:“宿主,好时机!”
只要参考炮灰前夫哥的行为就好,放大心中纯粹的恶,将恶意发泄在江淮雪身上,任务就能稳步推进。
621是这么想的很美好的。
但无奈它的宿主是季唯洲。
季唯洲看着那个带了点悲凉的笑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还有发毛。
他紧跟着脑子一抽,说出口的话与621期待的差了十万八千里:“您这轮椅哪儿买的,开的还挺快。”
江淮雪:“……”
系统:“……”
621如果有实体现在就应该是崩溃痛苦扶额的表情。
它阴森的语气堪比江淮雪:“宿主你在做什么?羞辱!羞辱啊!”
男大学生弱小可怜且无助:“我没干过,不会啊。”
季唯洲此人天生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爹妈是个社交狂魔,他比起他爹妈,有过之而无不及。和谁都能唠一句,只不过起话题的方式总是猝不及防且离谱。
不过这点问题无伤大雅,他的长相又是副阳光开朗的模样,笑起来还带着两个酒窝与虎牙。
长相好性格好家教好,家世又算不得差,在人际交往方面简直无往不利。
相应的,他并不需要通过发泄恶意的渠道来满足自我。
这种事情对他而言是很陌生的。
621沉默一瞬,打心底里承认这回绑定的宿主的确是个天真的笨蛋了。
它长叹一口气,准备手把手教季唯洲怎么放狠话,怎么羞辱江淮雪。
然而江淮雪的黑化值却莫名其妙上升了一点。
“季唯洲,”江淮雪冷笑道,“怎么,现在连我坐轮椅都看不下去了吗?”
他还以为季唯洲有所变化,现在看来果然遮掩不了半分,还是以前那副刻薄阴险的嘴脸!
江淮雪在季唯洲的手中费力挣扎,如同跃上岸的鱼,钳制住他的青年却纹丝不动。
他现在的力气实在太小了,根本不能撼动分毫那恐怖的力道。
江淮雪痛恨这副糟糕恶心的身体,残疾的左腿让他被困方寸之间,他的一生都在为这条残废的腿痛苦挣扎。
推拒的力道逐渐减弱,江淮雪控制不住急促的呼吸,深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季唯洲,像是要在那具健康的躯体上咬下一块肉。
季唯洲傻乎乎同他对视,直到看见那双眼睛红了。
他这才如梦方醒,松开江淮雪的手腕。
“……随你。”江淮雪闭上眼,脱力地倒在轮椅上,脖颈彻底暴露在季唯洲眼中,任人宰割。
季唯洲的指尖像是被电了一下,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他收回踩着轮椅踏板的脚,腿一软没站稳,直愣愣跪在了江淮雪面前。
原本还对季唯洲与众不同完成任务的方式感到讶异的621,此刻又被无语掐住了脖子。
“你跪什么?能不能起来?!”621恨铁不成钢。
“腿麻了啊!”季唯洲无辜喊冤。
他的腿因为钳制江淮雪,维持了一个很扭曲的姿势,现在骤然放松,不麻才奇怪。
江淮雪等待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预料之中的窒息感,他睁开眼,看见季唯洲跪在了他的面前。
耷拉着眉,瞧着有些可怜。
江淮雪嗤笑一声,操纵手柄坐着轮椅离开了。
那一瞬的示弱从脸上消退,他垂眸,看着指腹上已经止血的伤口。
像是被那暗红色的血痂吸引,他重新撕开了伤口,鲜血汩汩流出,他却因疼痛露出病态的笑容。
季唯洲猛锤大腿,面目狰狞中双腿总算不麻,能站起来了。
“宿主完成任务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621看着那点黑化值说。
“啊?我刚刚没有羞辱他啊?”季唯洲十分不解。
“你那种话就已经是羞辱了。”
季唯洲神色复杂,只不过也没复杂多久,他想起某件事,快步追上江淮雪。
“你受伤了。”他对江淮雪道。
然而江淮雪并没有看他,男人的掌心鲜血淋漓,连衬衫上都沾了星星点点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