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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超市买东西。”季唯洲说。
汽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季唯洲火速占领车位,把江淮雪一把薅下车,安置在轮椅上。
季唯洲带着他直奔地下一层的超市,在外拿推车的时候,旁边经过一家三口,两三岁的小孩就这么坐在推车里,被父母推着进了超市。
“你要不要坐里面?”季唯洲低下头,指着推车问江淮雪,“还可以不用轮椅。”
江淮雪呵呵一笑:“那为什么不是你坐在里面?”
季唯洲握拳展示自己的手臂:“我觉得不太合适。”
“那我一个成年男性就合适了吗?”江淮雪面无表情问他。
季唯洲收起把江淮雪丢推车里的念头,遗憾地叹了口气。江淮雪已经驱动轮椅往超市里走了,季唯洲推着推车,跟在他身后。
江淮雪出门少,更别提逛商场这种事。他看着季唯洲,又开始套话:“你来过很多次?”
季唯洲正在看货架上的东西:“也没有很多,但周末的时候会和室友一起出来买东西,我们宿舍还偷偷买了锅,上次差点被宿管阿姨抓到……”
江淮雪安安静静听着,眼底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意。
他很喜欢季唯洲在只言片语间透露出的过往生活,这会让他有种一同经历的参与感。
“要买酒吗?”经过酒水区的时候,季唯洲低下头问江淮雪。
江淮雪看着那些啤酒,自然而然把话顺下去:“你们宿舍喝酒吗?”
“他们喝,我一般看他们,然后趁他们醉酒偷偷录像。”季唯洲也没觉得不对,跟着话头聊了下去。
他想了想,还是拿了两罐啤酒放推车里。
一旁伸出一只手,多拿了两罐。
江淮雪若无其事把酒放进推车里,什么话都没说,驱动轮椅继续往前走。
“哇,偷偷摸摸啊。”季唯洲跟上他,语气夸张。
“我这个叫光明正大。”江淮雪没看他,反驳道。
两人穿过酒水区,绕到了冷冻柜。季唯洲探头看了一眼,偏过脸问江淮雪:“你要吃奶黄包吗?”
江淮雪对甜的东西不感冒,是个喝豆浆都要喝咸豆浆的人,季唯洲因为这个和他发生过不止一次的争夺赛。
“不好吃,不要。”他冷酷无情道。
季唯洲不太服气:“一个喜欢奶黄包的人能坏到哪里去,你居然不吃奶黄包!”
“我是大恶人你第一天知道?”江淮雪睨了他一眼,还是打开冰柜拿了袋奶黄包丢进推车。
他撇撇嘴,一边拿一边嫌弃他:“季唯洲,你事情真多。”
“你才是龟毛的那个好吗……”
第32章
龟毛的江姓甲方不仅拿了袋奶黄包, 还拿了袋豆沙包,极大丰富了家里的冰箱,满足了季唯洲想吃甜食的那颗心。
季唯洲看着推车里两大袋速冻包, 问江淮雪:“我们真的吃的完吗?”
“只有你, 没有我们。”江淮雪严谨道,缩小了两袋速冻包的归属范围。
只有季唯洲这种幼稚鬼才会喜欢甜腻的东西。
江淮雪直接给季唯洲下了断语。
季唯洲握住推车扶手嘀嘀咕咕他的恶行, 他点头应和,还要配合“你说的都对”的嘲讽笑容。
两人把大半个超市跑了个遍,最后提着两大袋东西回家。
江淮雪腿上放着一袋, 轮椅扶手上还挂着一袋,充分利用了工具。
“你还真是好意思。”他冲着季唯洲,皮笑肉不笑。
季唯洲最近已经不怕他了, 知道江淮雪冷脸装阴郁就是吓唬他, 因此很是大胆:“都是人了,总要学会使用工具吧?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干点活。”
江淮雪冷哼一声, 却是默默抱紧了那袋东西。
这样就很好。他想。
至少季唯洲没有特殊对待他。
季唯洲从来没有用怜悯的神情看过他的腿,那种带有强烈“季唯洲色彩”的关怀让他很受用。
他们到家时将近八点。
季唯洲挽起袖子开始整理, 钻进厨房问围观的江淮雪:“晚上想吃什么?”
江淮雪的喜好很飘忽,并不固定,只要食材不在他的忌食名单, 一切都好说。
“你自由发挥。”他沉声道。
季唯洲翻了翻今晚买的食材, 索性做了肥牛抱蛋盖饭, 炒了道小青菜。
花的时间并不长,季唯洲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 江淮雪已经坐在餐桌前,甚至开了两瓶啤酒。
“你要喝酒?”他好奇问道。
江淮雪再次纠正他森*晚*整*理话里的错误:“是我们。”
他拿了两只杯子, 各杯倒满。
季唯洲看着黄澄澄还冒泡的酒液,喉结上下动了动:“我感觉你要给我埋套。”
他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太合适的事情。
“你不是说你酒量很好么?”江淮雪一脸平静,“我没事干给你埋套?”
第二天是周末,他俩闹到半夜都没事。
季唯洲认为江淮雪在自己这里的可信度不是很高,但又觉得自己的酒量应该是很不错的,毕竟有遗传,他老爹老妈的酒量都很厉害,他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还有吃的垫胃,醉酒这种事情显然不会发生。
“喝就喝吧,反正明天休息。”季唯洲端起酒杯,“走一个?”
江淮雪从善如流和他碰杯,在季唯洲震撼的视线里,将一整杯都喝了下去。
“有你这么玩的吗?”季唯洲难以言喻地看着他,只觉得心头那股莫名其妙的好胜心再次烧的旺盛,他也学着江淮雪的样子,一口闷了啤酒。
江淮雪喝酒会上脸,但也得看是什么酒。上回半瓶白酒,脸倒是红了,但今晚就两瓶啤酒,他的脸色还是那副苍白的模样,别说醉了。
反倒是季唯洲,脸红了一大片。
江淮雪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那个酒量好多半是夸大的说法。
两瓶啤酒就能找不着北。
上次还想逞强喝酒。
季唯洲傻乎乎地坐在餐桌前,餐盘都空了,眼睛有些发直。
“季唯洲,醉了没?”江淮雪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季唯洲缓缓转过头,看向他:“没醉。”
江淮雪了然似的点头,醉了。
只有醉了的才会反复重申自己没有醉。
“证明给我看看?”他不动声色暗示他。
季唯洲推开椅子,站起身,很认真对江淮雪说:“我还能走直线。”
他迈出一步,左腿很严谨地往上一抬,往前一迈,走了个正步。
“知道了知道了,别证明了,回来坐着吧。”江淮雪揉了揉眉心,一把拉住了季唯洲的手腕。
季唯洲拒绝了他的请求,甩开他的手,坚定往前走正步。
“你是军训还没结束吗?”江淮雪无语地看着走正步的季唯洲,突发奇想:“立正。”
季唯洲停了下来。
江淮雪:“……”
“江淮雪。”男生忽然转过身,猛地喊了一声。
“在,怎么了?”江淮雪驱动轮椅到他身边,季唯洲见他过来,突然蹲在他面前,神情严肃。
江淮雪看着他难得不苟言笑的模样,嘴角却是上扬的:“你有什么问题吗?”
季唯洲点点头,语气正式地提问:“你是车夫党吗?”
江淮雪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不是。”
季唯洲失落地低下了头,江淮雪只好回答“是”,这才看见季唯洲用“有品”的眼神看着他。
他想自己可能、或许、的确老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季唯洲在讲什么东西。
三岁一代沟,他都不知道和季唯洲差了几个代沟。
“季唯洲,你今年多大?”反正已经醉了,江淮雪索性光明正大套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