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以命相搏之(1 / 2)
小莺儿从我肩上抬起头来控诉:“幺蛋是你外甥,你当然向着他了!”
我紧紧抱着小莺儿颤抖的小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好,不管怎么说,大狗子这打已经是挨了,这件事咱们暂且不论,那他顶撞您又是怎么回事?”
范秀才一甩袖子:“你自己问他!”
指着大狗子自己开口不现实,我又看向二狗子,二狗子道:“夫子说我们扰乱纪律,要罚我们,大狗子拦着不让。”
二狗子低下头去狠狠咬了下唇:“最后我们的罚都是大狗子替我们领的。”
范秀才背着手挑着眼皮看着我,“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念及他们没有父母,从小缺少管教,才会长成如今这幅目无尊长的模样,故才小惩大诫。树不修不直,人不教不才,我罚他们是为他们好,你该领情才是。”
我把小莺儿安抚好了放下来,冲范秀才认真行了一礼:“对不住,是我错了……”
范秀才似是满意地笑了笑。
我接着道:“爱其子,择师而教之,是我当初没考察好夫子的德行,让孩子们盲从庸师,孰不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差点铸成大错,这是我的错。”
范秀才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三者当列,传道为先。传道者首先当以自身为范,言传身教,沐之以春风,润之以细雨,当得以成风化人。而夫子你,有人辱骂他们你问也不问,他们出口辩解便成了顶撞师长。夫者,大字加一,与天同比,对待自己的学生,当一视同仁,雨露均沾。可你呢?矛盾当前,不问事实原委,枉念私情,偏颇处置,刻意打压,你真能当的起这么多学生唤你一声‘夫子’吗?”
“你……你!”范秀才一只手使劲在胸前捋着,“我若不是看在他们年纪尚小,有过改之,犹未晚矣,你非旦不谢我,还反过来骂我!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个是蠹虫,一家子都是蠹虫!”
“我们四人在牛角山下采药为生,自食其力,利己却不损人,如何担当得起蠹虫的名号?倒是你,德之不修,学之不讲,误人子弟,身形不正还敢自称为师,到底谁才是蠹虫?”
范秀才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一指门口:“孔圣人曰:‘道不同,不相为谋’,滚!你们给我滚!”
“你还有脸提孔圣人,孔圣人他老人家说,‘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他老人家还说,‘人之患在好为人师’。”我冷冷看了眼面前濒临失态、胡子乱飞的老头,一只手抱起小莺儿,另一只手牵着大狗子,再示意二狗子跟上,边回身走边道:“我劝你还是趁早把这坑书害人的勾当停了吧,别百年之后下去真见着孔圣人了,被他老人家骂死。”
“你……你……”范秀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说出话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步子稍稍一顿,向后瞥了瞥,“我叫柳存书。”
“柳存书……”这老头这会儿已经毫不计较那点形象得失了,冲着我背后使劲啐了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叫柳存书?!”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名字是我爹给我起的,我自认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柳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