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节流(2 / 2)

  我说完之后,大殿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前无论我说什么都有人反驳,如今反倒是没人说话了。

  所有人都看着凌崖子,都在等一个回复。

  准,还是不准。

  看我是一步登天,还是粉身碎骨?

  可就在此时,凌崖子也不出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膝盖都跪得有点疼了,凌崖子总算开了口:“你让我再想想。”

  我点点头,冲上面叩了个头:“那我回去等。”

  说完也不等旨意,自己站起来走了。

  临出殿门,我听见凌崖子没好气地问:“还有事吗?没事都散了。”

  不知道哪位颤颤巍巍提:“陛下,登基大典的事……”

  “还登什么基,大什么典?”凌崖子应该是猛踹了下桌子,一声尖锐的摩擦声过后,是凌崖子压着火气的声音,“也发张布告让天下人知道了就得了,先把眼前这些烂摊子都解决了再说。”

  底下一片寂静,再无人声。

  我径直回了家,二狗子正坐在院子里等,见我回来抬起头来,“玉哥儿,你记错了,家里没有酒了。”

  我挨着他坐下来,“没有就算了,下次再喝也一样。”

  二狗子:“玉哥儿,你饿吗?”

  我摇了摇头。

  于是变成了两个人坐在院子里枯等。

  一直等到月至中天我才等来想要的消息,凌崖子看来当真被我气的不轻,圣旨只有两个字:准奏。

  我连夜到户部尚书龚隆庆家里取到了那些账本。龚隆庆已经病入膏肓,那双眼睛没法尽数张开,只是用瘦到脱了形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袖子,喉咙里咕哝着,像压了一口老痰。但我看出了他无声的声嘶力竭,他脖子上青筋裸露,死死抓住我像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他在呐喊:“不……能……查……”

  我冲人拱手拜别,拿着账本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还没走到大门,便听见内堂里传出了号丧声。

  第二天一早,户部衙门。

  从卯时开始陆续有人前来,我就在户部大堂上坐着,二狗子和曲河一左一右站在我身后,来一个跪一个,一直到所有人都到齐了,我挥挥手,衙门大门一关,把那些惴惴不安的人都吓了一跳。

  我指了指案桌上两摞账本:“我奉旨暂时接替户部尚书一职,彻查这一年来户部的账目。这些账本从龚尚书家里拿来的,与户部库房里的账逐一比对,每一笔银子从进来到出去,我要知道它完整的轨迹,两方对不上的所有可疑账目全部摘出来,彻查到底。”

  堂下一片议论纷纷。

  我吩咐人把这些账本全部搬进户部的库房里,“我已经让后厨备好了一个月的饭菜,还给诸位准备了被褥。以后大家就不用麻烦每天过来点卯了,账本没查完之前户部大门不会开,我陪着诸位,咱们一块把户部的账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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