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岁丰367(2 / 2)
“不至于吧,”我一时失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问道:“曲河是不是来信了?说什么了?”
二狗子又叹了口气,“曲大哥现在在江州,他信里说那边的地倒是都分下去了,等着来年一回暖就可以播种了。就有一点,今年江南道无所收,曲大哥有点担心明年的秧苗从哪儿出?”
百姓手里没有新的稻谷,乡绅手里倒是有,但他们肯定不愿拿出来。若再从别的地方借调,时间、财力又是一大笔,外地的稻谷种子还不一定适应当地的情况,确实有些麻烦。
我慢慢想着,二狗子已经帮我擦干净脚,把鞋穿上了,“玉哥儿,快趁着热乎劲进被窝,一会儿就不冷了。”
小小一块地方,几个汤婆子早就把被窝熨得蓬松暖和,二狗子都给我归置好了,脚上踩一个,怀里抱一个,剩下的两个都贴着右臂放着——他还是觉得我的右手是因为天冷了经脉凝滞造成的,总觉得暖和了就还能好起来。
“你呢?”我拉住他,“几个汤婆子都给我了,你用什么?”
“还有一个呢,往年你用的那个,你忘了?”
“那个漏水,早就不能用了,再说也没热水了。”我看着他,“要么你拿两个走,要么就一起睡。”
二狗子也就犹豫了一瞬,接着就笑了:“那我跟你一起。”
床不算大,二狗子再上来就有些挤了,但他一脸欣喜的模样,倒像是蓄谋已久。
等他躺下,熄了灯,我才继续之前的话茬:“我还是得去一趟江州,曲河自己在那里应付不来。”
我知道二狗子怎么想的,在他开口之前就打断他:“你就别跟我去了,我听凌崖子的意思明年要开恩科,你留下来好好备考,争取明年一举高中。”
“不行,”二狗子十分坚决地回绝了我,“我跟你一起去。”
“凌崖子给你算过,你明年仕途大旺,去考肯定能中。”
“我仕途怎么样还不是凌崖子一句话的事,你不是也没考科举现在已经做到尚书了吗?”二狗子回了个身抱住我那条动不了的胳膊,“你还记得在牛角山的时候咱俩最后一次一起睡吗?你给我讲神童的故事,还让我不要学他。”
我遥想了下,事情有些久了,故事的细节记不清了,但大意还记得。我给他说那些就是想他不要与我有牵涉,将来仕途能走得顺些。
结果兜兜转转,他还是跟我走到了一起。
“其实当时我是不认同的,我由你养大,一思一行都是你教的,怎么可能全然与你断开关系?就算日后我真的飞黄腾达、流芳百世,那也要跟在你的名字后头。我不想做一个身份神秘的无根之萍,我想要后世的人说,咱们大周朝最年轻的状元、侍郎、中丞、尚书,他师从神童柳存书,是柳存书一手带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