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公元前770年(三)天下为公(2 / 2)

老者:

“晋侯也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青年人:

“他会以此坐大。”

老者:

“他坐大后会怎么做?”

青年人:

“我不知道。”

老者:

“至少他绝对不会拥立余臣即位,否则他便是弑叔夺位。”

“而在此之前您只需要许诺给他足够的土地。因为这些土地您现在不给他,他也会想办法夺取,我们不给,余臣与虢公也会给。只要顺着他的意,他便是您的股肱和臂膀。”

青年人:

“这样的话晋国会成为一个庞然大物,无法收拾。”

老者:

“可他是姬氏,除非他有足够武力对抗天下诸侯,只要周王不对他的宗族构成威胁,他便不可能对王权造成威胁。”

青年人:

“只是暂时的,数十年之后,谁能想到晋侯能做出什么事?”

老者:

“数十年后,谁又能知道我们今天所作的是对是错。”

青年人:

“有补救的办法吗?”

老者:

“有”

青年人:

“当如何补救?”

老者:

“天意”

青年人:

“天意!?”

老者:

“灾患莫大于内乱,身疲莫大于病己,诸侯恒强而周室贫病,于战局之内争锋没有胜算。唯静待时机。”

青年人:

“这是空话,时机是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还是它永远都不会出现?!我不能寄希望于天,不然我宁愿向虢公臣服。”

老者:

“陛下又怎知余臣与陛下不是同样的处境,不是同样的想法?”

青年人:

“身在这帝王家,我本就不执念与这个王位,是申侯与母亲不愿舍弃我这嫡长子的身份,父君又苦苦相逼。致我被迫上这进退艰难的处境。”

老者:

“许诺晋侯,土地、兵甲、民丁一切在王权之内所能办到之事,全力扶持于他。他若踟蹰便许以秦公。然不若何人勤王,封赏皆不加于其身,而使于其亲贵之内。”

青年人:

“生死与王权相附,并非是我不愿舍弃这王位。”

老者:

“陛下,诸侯公卿是武王的手足与股肱之后,数十年之后他们能帛裂王权,而诸侯公卿之手足股肱在数十年之后也未必不会帛裂他们手中的权利。陛下可知,您与惠王相骈最大的优势在哪?”

青年人:

“在哪?”

老者:

“年轻!”

“只需十数年,幽王的亲胄们皆以老去,继任者未必会如其父辈,而惠王的继任者又未必贤能,在这乱世之中又必定会陷入新一轮的王权之争。这便是陛下需要等待的时机。”

青年人:

“那这些年我该怎么办?”

老者:

“韬光养晦,深居简出,对诸侯公卿行长者之礼,谦卑而恭敬。对亲胄公子行宗族之礼,笼络而亲近。”

“如此,数十年之后,诸侯亦将帛裂,王权可振。”

青年人的情绪本来已稍稍好了一些,但听到后面的话又有些许烦忧:

“那数十年之后他们若无比团结呢?”

老者:

“如此,文王之后岂非又遇明主,周室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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