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绪波动（2 / 2）

视线一转，后排骑行的摩托车正不安分的攒动着，车手眼底的烦闷和专注的认真带给江宸一种矛盾而自洽的感觉，眼看着他悄悄挪动，路过了窗边。

再将目光放远，桥下的车辆缓慢而有序的在三叉路口流通，人群也因此走走停停，路过了又一座商城，走过另一座桥……

等等——江宸的内心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情绪，就在桥下的人群之中。

——危险，猎物……杀了他们【昭灭】

困意猛然褪去，心中的万千念想被重新激发，来自最深处的悸动正在江宸的心海膨胀。

他缓缓呼出了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平静而认真起来，全心的注意力也随即向着目光的尽头汇聚。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种感觉好熟悉……

江宸皱紧了眉头；这一情况他不久前才刚刚经历过，那就是在今早意外遭遇剑齿虎的时候。

一样的情绪感应，一样的模糊不清，最后等怪物出现时已经夺走了两条人命。

奇怪，这股情绪感应明明比剑齿虎更强，但却没有那么激烈，怎么回事……

江宸凭借自己异常的感知在人群中搜搜痕迹，然而来自内心的纷杂却总是将他的追踪搅乱。

害怕，好奇，惊惧，愤怒……每当他跟随自己的感觉走向一个方位时总是能在中途发现原来只是自己的情绪作祟。

无尽的情绪形成无限的幻象，想从自以为的感觉中找到现实的轨迹无异于白日做梦。

唯一可靠的，只是自己不断响应的直觉。

——杀，都杀了！【昭灭】

好吧，还有一个已经真实俱现化的情绪力量。

最后，江宸不再强迫自己疲惫的大脑用力，但转来一看车里的另外两人，却又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该不该提醒。

他意外知道了某些情况，却仅仅只是知道它的存在，没法因此做些什么，只能任其发展。

害怕？

是的，他的内心在害怕着什么；害怕自己说了只会引起大家的嘲笑与恐慌，害怕这是他的感应错误，害怕别人因此问他什么，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啧，啰啰嗦嗦，全部打死就行了！【昭灭】

好吧——这次江宸没有再拒绝内心的冲动，转而将窗户全部摇了下来，伸手搭在上面。

下一刻，他座下的阴影突然颤动，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间隙中，一束黯淡的影子从他覆盖的手心蹿了出去，转瞬间竟在各个相连的阴影中穿梭，再见时已然透过缝隙顺着大桥的支撑石柱流向了下方的人群。

只不过是一丝毫不起眼的影子，即便是在阳光洒下的亮面活动也没人会注意，最后暗影便冲进了人群当中，彻底自由。

“也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宸忍不住开始忧心，胸口深处不禁微微一缩。

尽管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该担心昭灭还是其他无辜的人，但情绪的波动往往不会随他的主意，他们只会在心海中不断浮现，带来的感觉则在同一具躯体中累计。

即使他已经对自己的情感万分熟悉了，但当这一丝忧虑浮现的时候，江宸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一股冰凉的清水擦过，露出一股酸意。

“终于通车了。”

负责开车的男子无奈地说道；他们两人对他刚才所经历的颠簸情感毫不知情。

毕竟在他们眼中，江宸俨然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自从拿到信封后就不再说话，目光经常看向窗外，脸色始终如一平静，活脱脱一个稚嫩少年的模样。

随着汽车缓缓开向远处，江宸最后看了一眼后面大桥下方的路口。

那一股他所感知的异常情绪正伴随视野的消失而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令他不禁暗叹一声。

“希望，一切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