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绪，梦境（2 / 2）

空气中怦然出现火花，此刻即便是常人隔着浓雾也能看见耀眼的电光在枪尖闪烁。

而长枪在插入大地后也全力发威，整个枪杆都有闪电流窜，其中积累的电力通过尖端释放，随即又有三股电光射到了江宸的身上。

不仅如此，一旁的水怪也难逃电击的折磨。

空气中仍然弥漫的烟雾在此刻竟成了电光传导的通路，男子在全力攻击黑影之余，泄露的余波也通过迷雾全数落到了水怪的身上，令它难以恢复气力，只能等死。

——再给你一次机会，停下来！

昭灭心情不耐，手握怪物的断尾，在四重电场的束缚下勉强用力朝男子一挥。

原本在江宸的感知中男子的心里充满了纠结与胆怯，不曾想他最后竟然真的敢动手，那一刻闪现的勇气好似黑暗中的火光。

虽然值得鼓励，但却无法阻挡毁灭。

啪！

几颗足有成人大腿粗的树干被尾巴甩中，只听一声炸裂之后便纷纷折断倒伏，“碰”得一声砸落在地。

咕噜噜……

男子看着身旁断裂的树木面色惨白，手上不禁想加大对黑影的输出，结果这次他终于碰到了自己的上限。

猛的一看才发现此刻方圆十米以内都已经被他释放的电光笼罩，但力量集中最多的中心却还是存在一抹无法遮蔽的黑影。

“等，等等！兄弟，你先冷静……”

在发觉昭灭确实存在着智慧意识之后，男子赶忙开口劝道，但他下意识持续释放的电光却让自己显得毫无态度，另外他也高估了昭灭的耐心程度。

——找死……

江宸的内心不禁涌现一股冲动，手中猛然挥出了长鞭，但临到关键时刻他又总能保持冷静，尾巴在半空中转朝男子的侧身打去。

啪！

狂猛的抽击落在身上，尽管男子及时用长枪护住了肩膀，但他的后背依然被抽了个结实。

着装的优质战斗服直接炸开了线，滚烫的鲜血忍不住从他的胸口涌现，最后一口喷了出来。

“啊啊……咳咳，咳……”

男子彻底失去了战力倒下，全程只在昭灭手中走过一招。

——哼！

江宸心中冷哼，随即转身朝着怪物走去。

就在他与男子纠缠的空隙，水怪修复了一些外伤，但那些被挖空的骨头和尾巴却没有任何复原的迹象。

如此一幕让江宸看得两眼放光，心中的毁灭之意更甚。

——原来你怕这个。

昭灭幻化的鹰爪相互摩挲，在怪物发现他靠近的瞬间猛然出手，只一爪便抓烂了对方颤抖的眼睛，留下一片黑暗成为怪物生命中最后的光景，而他则在它看不见的混沌中不断抽取它的生命。

吼吼……

很快，怪物连嘶吼的喉咙也被抓破，浑身上下的肌肉被完全解剖，当中的骨骼被一个个抽离、碾碎。

最后执行审判的鹰爪重新变成了人手，而这次接触则是探入它的脑袋，夺走它最后的生机。

至此，猎杀结束，远处的夕阳也彻底闭目，散落的余晖好似将天际染作橙红色的海洋。

这唯美的一幕让收手的昭灭抬头看见，他这才意识到周围的迷雾已经不在了。

……天哪！那是什么怪物！？

……特情人员失败了，他会不会对我们动手？

……麻的，老子不想待在这里！

恐惧、慌乱、焦虑、胆怯……众人在目睹了战斗最终的结果后纷纷暴露出各自的心理，即便是瘫倒在地的异常男子也忍不住露出凄凉的情绪。

江宸洞察世间情感，每每于人群中体验便好似深陷沧海；此刻在场数百人的情绪一齐释放，悲戚的负面感被他完全接收，一种好似天地崩塌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之前说过，他的异常存在依靠情绪，他便决心吸收万千情感。

早在与怪物碰撞时他就已经在与这些力量接触了：众人的好奇与恐慌、民警的胆怯与坚定、持枪男子的犹豫与勇气。

甚至是怪物的愤怒、惊恐、绝望、解脱……

这所有的一切，或许对昭灭而言只是过眼云烟，但江宸却从中深得体会，内心也因此不断孕育着什么。

——醒醒……

似乎是对他沉默的打断，当彻底斩杀目标后昭灭转身便潜入了河里，在黑夜之下随意化身阴影，循着心中的一丝感应跳进了黑暗深处。

无尽绵长，黑暗仿佛走不到头一样，江宸便在其中陷落，沉睡……

——醒醒！【昭灭】

“呼呼……”

突然间，在宿舍中休息的江宸睁开了双眼，目光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好一阵才逐渐清醒过来。

——你做梦了【昭灭】

“嗯，是……”

此时外面还是黑天，江宸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时间不过是凌晨四点。

——那不是梦【昭灭】

“嗯，我知道……那是你。”

江宸重新摆好了状态后，脑海中的困意似乎来得更急，一下子便将他的意识重新拖进了心海，落入万千情绪的纠缠之中。

而在这里，昭灭以深刻的悸动回应了刚才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也是你【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