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我觉得仅仅在学校之间开展联谊活动,这个影响太小了。”商岩说,“我们要吸引更多人参与进来,才能传播我们的理念。”

“是啊,我也这样觉得。”彭友良搔搔头发,有点为难地说,“但是,现在确实还没有想到新的招。”

商岩拉了拉彭友良的手,让他靠得更近,“我们国家目前最现实的任务是什么?是抗战啊!这一点每个老百姓都明白。”

他干脆拉彭友良在花圃边坐下。

“像蔡铭骏他们那样募捐,效果是好,但也要考虑到老百姓的承受能力。而如果我们花钱造势,也不是不能考虑。比如——抗战歌曲创作比赛!你觉得如何?”

商岩两眼发出憧憬的光芒,“既能唤醒民众,又能鼓舞士气,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比赛啊?工人和学生肯定很多人参与。但奖品呢?”彭友良还是很狐疑。

“这个我来想办法。靠我父亲!”商岩拍拍胸部。“他再穷,也还能想点办法资助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我想请他出面到县政府拉赞助,以他的影响力,应该有效果。”

“你能说服他?”彭友良微微摇头。

“不试怎么知道?”

彭友良上个暑假曾去过永安乡,见过商崇健,印象里凡是这种热衷于探究古诗词和历史的“老夫子”,必定都会有迂腐的一面。

“我父亲其实也很能洞察时局。”商岩似乎看穿了彭友良的不信任,辩解道。

“成与不成,我这周回去不就知道了?”

商岩昨天才离家,但现在似乎又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回到宿舍,他似乎还沉浸在对活动的希望之中,开始拟定这个活动的提纲。

去图书室查找资料时,一份《新民报》引起了他的注意,醒目的大标题是“民仑轮险遭炸”。

他拿过这份报纸,找了个座位认真读起来。

“民生公司的民仑号,可以说是公司的元老级别的轮船,见证了无数的岁月沧桑,为长江航运做出过巨大的贡献。但是,面对外来侵略者的铁蹄,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在自己家里也会飞来横祸,险遭厄运。三颗炮弹落在离船舷不远的地方,近的只有五米,远的也不过十来米,弹片飞溅到了船员黎传祥的肩胛骨上……”

报道者是心系民生的,也是痛恨入侵者的。整篇报道,如泣如诉,扣人心弦却又有泪有恨。

商岩却无心细品其中的滋味,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的胞兄——商驰的安危,他分明记得,胞兄商驰就是在这艘船上做会计。

商驰写上一封信,距现在已经两月有余。兵荒马乱,家书抵万金。商岩有着深刻的体会。

商驰是长子,自然也是这个家庭的另一个支柱。何况他与商岩是胞兄弟,感情自不必说。尤其是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很多新理念给商岩以启发,商岩特别敬重大哥。此时此刻,他对商驰的挂记甚至超过父母。

但是,远隔千里,再怎么担心挂念,也只能等待。

每想及此,商岩就觉得自己偏安一隅,寝食难安。永安,包括北岗县、SC省,都绝不会是自己永远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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