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是非之地（1 / 2）

这时茶楼里的茶客不多，天阳被一个灰衣小二直接引上了二楼，他走到窗边的一处茶桌旁准备落座，那灰衣小二赶忙摘下扛在肩头的抹布，利落地抹了抹凳子上和茶桌上的浮尘。

“客官，您喝点什么茶？”小二笑盈盈地问道。

“你们这里都有什么茶？”天阳反问道。

小二介绍道：“咱们这儿的名茶有安化黑茶、碣滩茶、君山银针。”

“这君山银针和君山岛有什么关系吗？”天阳询问道。

小二笑道：“您算是猜对了，这君山银针就是长在君山岛上的，您要不来壶尝尝？”

“那就来一壶吧。”天阳淡淡道。

“得嘞，君山银针一壶！”小二拉着长音道。

君山银针顾名思义，长在君山，形似银针，不过它的颜色并不是银色而是黄色的，天阳一口下去便体会到了它的甘甜醇厚。

天阳就这样喝着茶，看着外面的街道，这茶越喝越白，那街道越来越热闹，他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此时的茶楼已经开始陆续上人，天阳所在的二楼也已经快要人满为患，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麻布灰衣老人走上楼来，这老者骨瘦如柴，头上的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堆累。

老者身后跟着一个年芳二八、面容清秀的白衫女子，这女子虽然不似唐冰清那般貌美，但她身上却有着一种江南水乡女子的温柔委婉气质，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

这一老一少上楼之后，径自走到角落里的一条长凳前坐下，坐好之后那女子便取下背在背后用白布包裹着的长条包袱，她将包袱置于腿上解开，里面露出一具古香古色的古琴。

将包袱皮递给旁边的老者后，白衫女子踮起脚尖，纤指飞舞在七弦之间，曼妙的旋律顿时蔓延开来，原本正在大说大笑的一桌茶客被这琴音吸引立时停止说笑，他们目光聚焦在这白衫女子的身上。

白衫女子手指下的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可以对话，时如人心之绪，缥缈多变，不断牵动着众人的心弦，这楼上茶客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因这琴音变得斯文起来。

白衫女子接连弹奏三首曲子，这琴音有时轻清松脆，有如风中铃铎；有时明亮铿锵，犹如敲击玉磬；有时安静悠远令人抛却心中杂念，心静目明。

曲罢过后白衫女子将古琴立于身侧，而后起身来对着众人款款一揖，随即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掌声过后，那灰衣老者手拿一个瓷碗挨桌去讨要些赏钱，这些茶客也不吝啬纷纷向碗中投去几枚铜钱。

当这老者走到一个公子扮相的年轻人面前讨要赏钱时，那年轻人伸出握成拳头的手掌到瓷碗的上方，然后一松手，只听“咣当”一声，一块足有二两的银子应声落入碗中。

这银子落入碗中的声响和铜钱落入碗中的声响截然不同，这声响也将二楼所有茶客的目光吸引过来，这年轻公子面现得意之色似乎很是享受这种被众人注视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