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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牧也递给他一只可擦的马克笔,池羽摘下雪镜,笑着在镜头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完美的,流畅的中文签名。

大招冷却时间结束了,赛会方本来就配置了长枪短炮,他也拿出自己的摄像机,对着池羽继续拍B-roll。池羽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只好一手挡住他的镜头,另外一手伸过来,揽住他脖颈,和他结结实实地拥抱。

当日比赛,Hugo发挥得一如既往地出色而稳定,池羽在底下也鼓掌赞扬他的表现。最终,Hugo获得第一,他以91分屈居第二。这个结果,池羽自己很满意。积分拿到,还战胜了心魔。

等颁奖仪式结束,梁牧也就上来问他,要不要上山再滑滑。池羽眼睛里面挡不住光,他有点急切,拉住他没拿相机的手臂,就说不了,明早再来。现在只想回家。

这时候,Hugo凑过来怂恿他,说一起跑一圈,就当victory lap(胜利后绕场一周)。于是,池羽抱着硕大的奖杯,又拉着第一名,带着自己的摄影师和亲友团,在上山缆车关门前最后一分钟赶到。

缆车操作员的手都移到了红色按钮上,一看冠军来了,立刻把缆车又加速运行起来,还让他们尽情快乐冲。

池羽自然是知道往哪个方向看。可整个缆车全程,没有人问“我们滑哪里”,似乎大家也都知道目的地。

北面碗连着野雪小树林,即使在一天末尾,雪况也很好。树林明显有一条单车道,和他记忆中的位置相差无几。池羽三两下就低头绑好固定器,就要蓄力出发。

可梁牧也突然在后面叫他:“池羽。”

池羽回过头。他没举着摄像机,甚至雪镜也没戴着。

梁牧也指了指他正前方:“抬头,往前看。”

抬起头来的时候,池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梁牧也非要拉着他再滑一圈。

树林还是那片树林,可入口处,分明是立着一个显眼的牌子,示意这里是一条雪道。上面有几个字母。

YCs' Gully(熠川单车道)。黑钻一颗星。

昨天缆车上那几个男孩讨论的,原来就是这一条新的雪道,以梁熠川的名字命名的,小树林单车道。池羽又回头,看梁牧也笑着,高逸他们也笑着,连Hugo都夸张地捂住心口。他瞬间就懂了。

“熠川……”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后面的话都没说出来。他不想当着这么多人掉眼泪。

梁牧也知道,就滑到他身边,轻声跟他说:“你再好好看看。”他把手搭在池羽的右肩膀上。三层布料之下,是他的纹身。如今,图纸终于落成现实。

那一撇跟在s后面。这YC,指的不只是熠川,还有……自己的姓名首字母。是Yichuan,也是Yu Chi,代表他们两个曾经共同的回忆。

太多雪道以特别的滑手或出色的探险家的名字命名,比如McConkey's,比如Corbet's。梁熠川的滑雪技巧没有太出色,但他以很特别的方式被铭记着。

身后的人还在说:“我问了一下,明年的地图上,就该有这条道的名字了。”

可他的话被风声冲散。池羽咬住了嘴唇,把固定器紧到最后一扣,身体如离弦的箭一般,第一个冲了出去。

大脑忘记了,可这里的每一个弯,每一道沟壑,肌肉记得,灵魂也记得。夕阳穿过小树林,风吹过来,吹起枝桠间飘起来的银花。他好像听到梁熠川在他耳旁爽朗地笑。

池羽很少有在单钻黑道滑成这样。他全速冲在前面,白天在FWT正赛里打败了他的速度之王Hugo Vitesse都完全跟不上。滑回出发点那一刻,池羽甚至躺倒在了地上,竭尽全力地大口呼吸。那是种抛开一切凡间事,极尽享受的,纵情滑行之后的纯白瞬间。让他浑身颤抖,泪流不止。

咖啡厅里面,颁奖仪式正式结束,所有媒体都站起来收拾器材。可他们若往落地玻璃外看,就能看见躺倒在地上的池羽和蹲在他身边的法国青年。

看得见荣光,看不见悲欢。太阳落山了,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当日亚军被冠军拉着,躺倒在雪地里面,放声痛哭。

YCs’ Gully并不长,池羽拼劲全力,也只给自己抢出两分钟的时间掉眼泪。

大部队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擦干了泪水,红着眼眶,默默跟每个人说谢谢。他一问才知道,高逸他们是两天前就知道的,而Hugo是今天颁奖仪式的时候刚刚知道的。

“梁跟我说尽量说服你上去。果然,最后还得靠我。”法国人还挺得意。

原来,梁牧也在蒙特利尔的时候,不是背着他在联系电影赞助商,而是在联系这件事。

池羽看大家聊天聊得开心,就把梁牧也拉到一边,悄悄问他:“你这个……花了多少钱啊。”

梁牧也笑了笑。他本来以为对方会客气一下说“没多少”。可那人竟然真的回答了,并且具体到分: “五十万两千一百四十零三分。“

池羽被这数字吓晕了一秒,听到最后几位,他的耳朵又支棱起来:“五十万零……”

“两千一百四十零三分。”是梁熠川那个哆啦A梦存钱罐里面攒的所有资金,他当然记得。“你给了我之后,我一直不知道该用它做些什么。”

只是,没有日进斗金的雪场会关心两千块钱,用这点钱换不来一个滑道的命名权。“那五十万……是你添的?”

梁牧也这才说:“你俩事故之后,我爸这边是获得了一些民事赔偿金,一共五十万加币。这笔钱我们拿的……我一直觉得不当不正。因为当时最需要帮助的,最需要这笔钱的不是我爸或者我,是你。我想,那就还给熠川,还给你俩最喜欢的这片小树林吧。哦对,你不是说过,雪场的公园道具几乎都是给成年滑手设计的,你们小时候得捡着XS道具玩儿……“

“可这个Gully又不是……”那是和万宇坤做的第二次采访里面他说的。池羽当然记得。

梁牧也的嘴巴还在动,可声音传到他耳朵里,却是飘飘的:“我还提了个要求,这笔钱除了ski patrol和运营,他们会用来创建一个专门给青少年的自由式小公园。全是XS和S号创新道具。”

池羽本来还笑着,被他一说,眼泪又要掉下来。

当天晚饭是高逸张罗的,他们看了池羽的比赛录像,又给他看了众人在YCs’Gully夕阳下的合影。

程洋指着屏幕远端一个红色的小点,笑眯眯地说道:“池教练你跑得太快啦,我说把你抓回来一起照,牧也说让你先走,你要有独处的时间。”

池羽又哽咽地说不上过话来。整个一晚上,他的情绪都处于失控状态,一会儿想哭一会儿想笑。

不过最想的,还是——

门还没完全关上,他扑上来,脱掉自己和梁牧也身上一切冗余衣物,热情而专注地吻他。

作者有话说:

BGM: Till Forever Falls Apart – FINNEAS

解说说的原话是:

“For the first time, his didn’t let his freestyle overpower his freeriding. He struck the perfect balance between speed and aerial skills. It was truly the best of both worlds.”

池羽只花了五分钟冲澡,对着镜子就开始给自己草草扩张。

梁牧也刚打开浴室门,便看他T恤咬在嘴里,身体泛起潮红,润滑剂撒了一台面。他两根手指塞在自己后穴里面,正艰难地进出。

那一瞬间,他全身上下血都要倒着流。

第一场根本就没出浴室。梁牧也把他按倒在盥洗台冰冷的台面上,低下身,吻着池羽的耳朵,自己的手指伸进去顶他。

“梁牧也,进来。”

“你还没……”

“进来,快点,”池羽甚至伸出手抓住他挺立的性器,隔着内裤大力揉捏,“快点。”

梁牧也额间的汗都流出来了。他知道池羽还没完全放松。可他忍得住自己的欲望,忍不住爱人的恳求。

肉刃劈开穴肉,池羽疼得闷哼一声,却抓紧了他手臂,说:“嗯,再来。”

梁牧也低头舔吻他后颈,又揉着他短短的黑发,试图让他放松。性器又涨大一圈,在生涩的甬道里面开拓疆土。

池羽主动的时候多的是,可今天……实在是反常。

他捏住池羽一对匀称腰窝,让他塌腰挺胯,性器一下下地进出,节奏逐渐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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