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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钱莱出身玄学世家，世代跟鬼打交道，不害怕也正常，那……
神秘的招招手，少年提醒钱莱：“过来。”
“……”
转过眸，虞卿目光轻动，清晰的看见钱少爷推了推孟毅的肩膀：“你不是要找那个什么……'苏玺'吗？你过去，他有事找你帮忙。”
“…………”
试探着，孟毅向前踏出几步：“我……可以吗？”
“可以的，金哥。”
听到虞卿这么说，男人微微松下一口气，蹲下的时候，还有点好奇——虞卿为什么对他的身份转变毫不惊讶，反而……
“孟哥，你是在好奇我为什么不惊讶吗？”
恍然抬眸，孟毅：“我……”
“猜出来的。”
虞卿笑笑，在对方的尴尬中搪塞了过去。
其实……早在地下室借傀儡丝的时候，他就入侵了孟毅的系统，看到了孟毅的“傀儡师”天赋，也看到了他的真名。
但这事在人类的观念里似乎……有些缺德。
还是不说为好⊙ω⊙。
他抬手，递给孟毅一只无影弹弓，又对着神像面前，那“跳大神”似的亨利示意了一下眼神：“打出去。”
打……打……疯了？
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彼尔德和“艺术女神”都消失了，这个副本里，亨利是唯一的BOSS。
他背后的神明足以摧毁所有，而他现在，正处于副本的最中心！
他控制了四周的群鬼，控制了外面的学生，成千上万的鬼为他护法，这场祭祀，绝对不允许任何打搅。
不然……
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虞卿却让他打……？
“打出去。”身侧，少年的声音还在继续：“照头打，最好能打中他的太阳穴，阻断祭祀。”
不知是不是他的声音有些大，这一会儿，四周林立的群鬼们眼睛通红，已经伸长了指甲和舌头，赤裸裸地盯上了这里。
太冒险了……
这些鬼明显不会让他们打扰亨利，可虞卿说……
喉结滚动，犹豫一会儿，孟毅果断举起了枪，手刚抬起，踏！
四周的群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阴气凝聚，不断向他逼近。
空气……太冷了。
冷的汗毛倒竖！
微抖的指节扣上扳机，男人果断对准了亨利的太阳穴，眼看就要扣下……！！
手腕被虞卿拍了一下，指节顿颤，孟毅当即惊出一身汗，转头时，耳边传来少年的低语：“用这个打，诡怪们看不见。”
于是重整精神，孟毅屏息，再次拉开弹弓，眯眼，瞄准，砰！
一下打出去！
亨利脑袋一歪，手上的铃铛“当啷”一下，响错了一声，下一秒，群鬼纷乱，躲在后面抱团的主播们纷纷瞪大了眼睛，冷汗密集，大气不敢喘。
正前方，亨利头上鼓起个大包，却依然咬着牙，又摆回了刚才的姿势，丝毫……不变？
赌对了！
亨利在祭祀，这时候的他是副本中心，但同时也是最脆弱的，因为这场召唤神明的祭祀仪式，绝对不可以中断！
撑住地面，虞卿果断起身，靠着刚才恢复的3点体力值，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向亨利。
手腕抬起，小臂之中似有武器游移……
这一下，身后的群鬼更激动了！
恐怖的尖叫不断响起，几只，几百只，几千只，厉鬼们亮起獠牙，像是望着什么极恐怖的事，吱哇乱叫，不断向前。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终于，“哒”！
金针挑出手腕，带着灼烈的温度，被虞卿牢牢握在手里。
身后的鬼群更躁动了，像是把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尖叫四起，不断冲刺，但恰好，在靠近亨利的时候，少年快跑几步，直接入了神明的祭祀圈。
崇敬的神，就在眼前……
终于，厉鬼们停止了前进，无奈又愤怒的站在外围，而亨利……明显也是怕的。
他继续着自己的祭祀仪式，眼神不变，脖颈却是一刻不停的渗出冷汗。
现在的他，不具任何攻击性。
但为了召唤神明，为了获得神明的力量，他必须继续！
不一会儿，虞卿来到了他身后，手腕抬起，那根足以烧穿厉鬼脑仁的金针便毫不犹豫的抵上他的太阳穴，往里一点，刺出血。
“叮铃铃。”
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祭祀还有最后两个动作，就能完成。
等到神明出现，他亨利将是这里不可违逆的存在，可……
“我很好奇。”
耳边，少年的声音轻雅，透着几分温柔，听起来却总觉得毛骨悚然：“彼尔德被杀了就不会死，我亲爱的……'情夫'？”
少年笑着，金针又进一寸。
“叮铃铃！”
剧烈的疼痛害的亨利手腕发抖，他的呼吸开始打颤，心跳加剧，连同腹部一起蠕动痉挛。
“你会死吗？”
“被这东西刺穿脑仁的话……”
“嗯！”
忽然的，虞卿扣紧了亨利的脖子，一双红瞳映入他的眼：“你在怕？”
“嘀嗒”。
鲜血混着冷汗从亨利的鬓角顺下，周围的空气……更冷了。
冰凉的恶意蔓延过整个虚拟空间，飘荡游移。
整个副本好像更危险了，但……“蝎尾辫神明”没有反应，祭祀之外，原本“吱哇乱叫”的群鬼也忽然安静下来，乖乖巧巧。
他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刚才的狂暴状态一扫而空，垂手站立，死寂的眼眶不停往外渗血。
“嘀嗒，嘀嗒，嘀嗒……”
“咯，咯，咯……”
厉鬼们各个转头，嘴角带笑，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安安静静地，对准了虞卿。
“嘀嗒，嘀嗒，嘀嗒……”
眼眶的血一刻不停的往下落，在地上堆成小溪。
诡异的死寂弥漫而过，对峙陷入僵持。
祭祀无法完成，所有的诡怪安静下来，所有的主播无法脱离，一切仿佛被抛到了制高点，窒息，不安，惶恐，却不得解脱。
紧张的气氛漫入空气，在这一刻死死定格，只待一滴清水降落，悄然打破。
【副本异变度：69％】
直播间：
【69了？真快啊，快突破70了兄弟们啊啊啊！我好紧张！】
【话说，亨利是不是不能再生啊？他能像彼尔德一样再生吗？】
【不能吧？他被金针抵住的时候很紧张，应该被刺了就会死。】
【啊啊啊啊啊！我好担心副本里的情况，我觉得只要有一点变故，这个紧张的平衡就能被打破，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我也好期待啊啊啊啊！我总觉得一定会很爽！躁起来！躁起来！（打赏积分+10000）】
副本里，金针持续深入，鲜血持续下落。
虞卿死死扣着亨利的脖颈，锐利的针尖眼看就要刺破脑仁，忽然！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亨利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竟是直接挣脱虞卿的手，忍着剧痛，疯了一般的迈步向前，合着鲜血，完成了他最后的“祭祀之舞”。
紧接着，亨利消失，一切定格。
“嘻嘻，嘻嘻嘻嘻……”
诡异的笑声接连响起，仔细看看，周围的厉鬼们唇角越咧越大，眼睛越变越红，手背青筋暴起，仿佛……在焕发新的生机。
击杀亨利……失败了。
【副本异变度：71％】
下一秒，虞卿直播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快好快好快好快！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
【主系统的第二波惊喜，要！来！了！】
张牙舞爪的弹幕看的人心惊。
副本里，虞卿轻轻松下一口气，趁着这点宁静的时间，果断走到钱莱身边，没管那几个抱团哭哭的主播，低头，看起了彼尔德的日记。
彼尔德虽然死了，但作为一个六级BOSS，一定与副本有着密切的联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看这些观众的反应，一会儿准没好事。
他想趁着“大逃杀”还没开始，抓紧时间多了解一点，再多了解一点！
翻开第一页——
1814年，x月x日
铺开画纸，今天第119次临摹“亨利”的成名作《蝴蝶破茧》，我好想知道这么伟大的画作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画下来的，真想亲眼看看原作。
不过，不用担心，明天就能到“亨利美术馆”了。
亨利真的很伟大！我想好好研究一下，这位“15世纪最伟大的画家”，究竟有哪些作品。
————
十……十五世纪？
敛回目光，虞卿在脑海里过了一下，那是14xx年吧？
如果这个日记是真的，那……彼尔德这个18xx年的人，为什么会和亨利出现在一个副本里？
原本明晰的剧情越发没了头绪，“咚，咚，咚”，指节微抖，规律的心跳震动胸腔。
一旁，孟毅补充道：“这个日记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