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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我大概是太久没见你了,看谁都像你,又都不是你。
“哒”的一下,银边眼镜被放到床头柜上,谢小七指节轻颤,缓缓勾住谢以凉的脖子。
闭上眼睛,任由他亲着脖颈,下颚,脸颊,耳尖……
慢慢的,微抖的眼角有泪沾上睫毛,谢以凉便偏过头仔细吻去,不戴眼镜的时候一张脸更显年轻俊朗,完全看不出29岁。
亲完又问:“怎么了?”
小七说:“……有点怕……”
然后谢以凉就哄他:“不怕,老公多亲亲就好了。”
眼睫轻抖,谢小七指尖不自觉用着力,声音一如他这个,呆萌温软:“老……老公疼我……唔!”
以凉庄园风清月朗,但另一边,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光景。
乌木小镇依旧在下雨,飘渺的夜,潮湿裹挟着黑暗一同侵蚀着方如有床头那盏昏黄的小灯。
周遭昏黑,好像无论如何都照不亮。
以前,方如有最怕这种天气,这总能让他想起做副本BOSS时,被追杀到走投无路的日子,一想起,就总会不由自主的泛起心绞痛。
【但现在,再也不会痛了。】
写下最后一行字,方如有靠在床头,轻轻合上日记本。
望着身边柔软又空荡荡的大床,指尖摩挲而过,几分轻盈的勾过封皮上的橘子水图标。
他们回乌木小镇了,但他怕被手下看到自己被压很没面子,所以,把孟毅赶回了自己房间睡。
乌木小镇的人似乎都很想孟毅,吃晚饭的时候就说要拉着孟哥一起喝酒,这个时候……估计已经睡着了。
“哒,哒,哒……”
修长的指节轻敲过笔记本,目光暗垂,纤长的睫毛在本上投下微微的倒影。
不知怎么的,忽然心血来潮,方如有就从笔记本的第一页掀起,慢慢往后看,一点一点,看过这些年,自己经历的所有。
终于看到了——
【游戏开启第二年,4月23日
把他选成贴身照顾我的手下了,傻小子有点激动,我看见了。
挽留进度:0.0001%。】
他看到自己曾经写下的0.0001%,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划了,换成了10000%。
是………孟毅的字迹?
心绪顿提!方如有知道,孟毅就喜欢在写完数字后顿笔顿出一个不明显的小点,那是他的习惯。
他的日记……傻小子……看过了?
看到哪儿了?!
继续“哗啦哗啦”往后翻,不会看到他担心怀孕那张了吧?
但后边,又都没有这些字,方如有微微松下一口气,思前想后,都觉得是这小子在副本里把他*睡着之后看到的。
耳尖慢慢升起不明显的赤红——啊啊啊啊啊!究竟有没有往后看啊!有没有看到他故意邀请洗澡,故意穿半透明睡衣,故意露肩膀勾引的那些事啊啊啊啊!
方如有有些崩溃,他继续焦躁的翻着日记,每一页都要担忧一下,担忧到烦,“砰”的一声合上日记本,深呼吸几下,却又要咬着牙,继,续,翻。
第三次的时候,“吱呀——”
一侧的暗门处有动静!
方如有慌忙合上日记,压着几分纷乱的气息躺下,听着一旁有不停靠近的脚步声,闷在被子里的耳朵更红了,甚至能听到自己明显加速的心跳。
“砰砰,砰砰——”
很早以前,孟毅就搬到他隔壁住了,还在他们两个人房间的最里面,设了一条暗道。
因为方如有身体不好,总是深夜犯病,又死要面子,从不找任何手下帮忙。
孟毅就自己开了这条暗道,并削薄了两人之间的墙壁,他一不舒服,就慌忙跑过来,端水配药的哄他。
说:“偷偷哄就好,这是我和老大之间的秘密,谁都不知道。”
现在……
“砰砰,砰砰——”
脚步停在了床边,方如有的心跳疯狂加速,想:现在……老大都让他换成老婆了。
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简直……!!!
肩膀被扶了一下,紧接着,身边的床缓缓陷下去,“大逆不道”的手下一只手慢慢压上他的肩膀。
压的方如有心尖一颤,身体都跟着抖了抖。
隔着被子抱住他,孟毅蹭蹭他的脖颈,有些含混的撒娇:“老婆,睡着了吗?”
腰被揽住,方如有精神一震,瞬间像只炸毛的猫,差点没叫出来。
整个人探出被子的时候,耳朵红的像是要滴出血,偏偏孟混蛋找准时机,在红透的耳廓上“啵”的亲了一下。
说:“我想你。”
“洗过澡了,没喝酒,偷偷来的。”
“他们都不知道。”
“……唔。”
闷哼一声,薄唇被封,方如有就彻底乱了。
他被孟毅抱着亲,红晕逐渐染上脸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你偷看我日记!”
孟毅瞳孔一缩,差点当场萎靡,“没……没看多少。”
“真的……?”
傻小子有些心虚,喉结滚了滚,便忍着额角的薄汗,磕磕巴巴:“真……真的……!”
“其实就……就看了那一点。”
方如有原本还在怀疑,但,很快又被孟毅亲上,傻小子告诉他:“我想告诉你,你那100%的挽留度早就超标了。”
“我永远会在你身边,超标爱你。”
片刻后,一条腿被抬起,方如有的手慢慢扣紧了床单……
从副本里出来后,人们总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庆贺劫后余生的念头。
doi算是一种另类的发泄和庆祝方式。
可以把许久不见的两人关系拉进,可以把难以言说的心动埋葬入吻。
核心NPC们对感情的定义和要求纯粹如白雪,总让人觉得,唯有一片赤诚真心,才够与之相配。
三个老公里,结束最晚的是司.小怪物.遇。
虞卿记不得自己晕了几次,他感觉自己头脑发昏,世界都是颠倒的,总是晕了再醒,醒了再晕。
昏睡过去之前,唯一记得的一句话是:“司遇,我快被你*死了……”
梦里有他,有司遇,有父亲,还有……魔障森林。
他想起了与司遇相处的点滴日常,想起了自己烧毁魔障森林的原因……
那时候,他看着父亲强行分裂了司遇,小怪物漆黑的血染着灼烈的温度,落在他脸上,烫的他浑身不适,眼泪直往下落。
然后,他就被父亲带走了,强行抹去记忆,植入“必须以神明父亲马首是瞻”的程序,充做固定信仰。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父亲在他心里,都是一个神化的完美形象。
祂温和知礼,赏罚分明,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
为父亲而战,是他的荣耀,他乐此不疲。
可当有一天,NPC的血再次化作血雨滴在他脸上,尘封的记忆被唤起,不堪的过往一帧接一帧涌入脑海。
——父亲分裂了他的爱人,囚禁他,折磨他,并利用他造出了以人类痛苦和尖叫为乐的大型真人惊悚游戏。
他坐在树下,整整三天,一言不发。
那不仅仅是对司遇的思念,更是信仰的崩塌,对父亲真实形象的揭露充斥着他的内心,他无法接受,不敢相信,崩塌之后,再暗暗咬牙,拼尽全力建立起反抗的勇气。
于是他站了起来,焚毁了整个魔障森林,没有逃,任由烈焰灼伤皮肤,将自己完全吞噬。
任由……烈焰吞噬……
“呼……”
眉心轻拧,虞卿又梦到那关于烈焰的噩梦,指节收紧,薄汗渗出,他渐渐分开唇,轻哼出声。
最后那一点停在左耳耳垂上的红色耳坠彻底没入肌肤,完全吞噬!
他……完全吞掉了小怪物的心脏!
温润的吻落在额间,猛然睁眼的时候,虞卿发现,他正靠在司遇臂弯里,被他抱着,温柔的拍一拍,晃一晃:“老婆,做噩梦了?”
呼吸轻轻抖着,司遇吻去他的泪,目光触及耳垂时,又有些惊喜的说:“耳坠吞完了。”
目光一怔,虞卿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他抬手勾勾司遇的衣角,微微合上眼睛:“那……奖励你亲我一下。”
司遇低下头照做,亲好他才继续提醒:“谢以凉告诉我,再过三天就是新年了。”
“难得能在休息点歇十天,还恰好过年,你想不想一起去做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