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 2)
行李箱在脚踏上颠动,前头人坐得别扭,一米七的高个却缩着腿、倾斜着往前凑,小臂上的肌肉绷紧,不知何时泛起薄汗。
这让年长者生出几分愧疚之意,之前被厚茧摩擦过的手腕泛起酥麻,她性子看似温和实际疏离,平日鲜少与人有身体接触,更别说对方如此突然的拉扯。
又想起大巴车里头的那些赤/裸目光,和在此之前的往事交杂在一块,烦闷的气息又涌了上来,将人彻底淹没。
她避开眼,只能怪对方太过鲁莽,就算是好意也让她感受到不适。
宽大校服被风吹得嘭嘭作响,炙热太阳开始倾斜,天边逐渐出现高低房屋轮廓,一如记忆里的模样,只是比几年前更破旧了些。
小车爬了个坡,便驶入长条青砖的街道,行李箱越发震颤,谢知意紧紧抓住车座后面,眉眼却越发柔和。
很普通的南方建筑,灰瓦白墙,翘脚屋檐挂着铜铃,砖缝里头还有青苔生长,曾经人来人往的旅游小镇,终究被时代洪流所抛弃,只余下日益破旧的屋舍和老人孩童,还有那条不曾停歇过的溪河。
她们停在近河岸那一排的房屋前,小楼被围墙包裹,大门敞开着,白发老妇拿着小板凳坐在门口。
一见来人,她立马放下针线,笑着迎上来,看着谢知意就道:“终于来了,累不累?”
“前两天下雨,土路一泡水就软,被车轮压出大小凹坑,肯定颠的很,姑娘跟着吃苦咯。”
刚下车的谢知意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看似温和的笑容,柔声宽慰道:“她骑车稳,都避开那些凹坑走,没感觉有多难受。”
阿婆脸上的笑又浓了些:“那就好,没颠着就行,钟钟经常跑那条路,还算熟悉的。”
话音一转,她又看向旁边的人,催促了声:“钟钟你帮姐姐把行李箱抬上去,就是三楼、你昨晚擦干净的那个房间。”
江钟暮答应了声,即便在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面前,也沉闷寡言极了,让人怀疑她最前面冒出的那么多话是否真实出现过,一路上不曾开口,如同最差劲的导游。
谢知意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听话的人就自顾自抬起行李箱往前,直愣愣地往大门里头走。
而阿婆又笑着道:“你跟着她进去,床单被套都是刚洗好、换上的,你回房间先休息一会,晚上我让钟钟叫你下来吃饭。”
她们这儿可以包三餐。
谢知意赶忙答应了声,再一次脚步匆匆跟上那瘦削背影。
小院里头的百年缅桂枝叶浓密,还泛着股清雅的淡香,是酷暑下难得的宝藏。
可惜谢知意无心欣赏,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使然,前头那人走得极快,大步大步地往前迈,一步抵上旁人的两步,下一秒就踏入阴凉屋子里。
木制楼梯发出咿呀响声,扶手上还能瞧见往日虫蛀的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