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 2)

  可这人执拗又有一根筋,借用阿婆的话就是:平常就是个闷声不出气的哑巴钟,一有什么事,十头牛都拉不回这倔脾气。

  眼下,心里头自责又悔恨,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板着脸,自己和自己发脾气,拿出的糯米粉被大力拍得飞起又缓缓飘落往下。

  ————

  等江钟暮再回到房间,已是一个多小时后了,可能是怕屋里头的人等太久,索性将东西一股脑地全部拿上来。

  现下,她套着件染着水迹的黑色短袖,左手端着个木盘,盘子有装满汤、冒着热气的大汤碗,旁边是叠在一块的小碗、汤勺。

  右手忙着开门,腰上挂着个碎花布袋,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往下坠,把栓紧的裤子都扯着往下跑,露出半截细腰。

  等把这些东西都放到床头柜上,饶是经常干活的人也不禁松了口气,视线下意识挪向另一边

  谢知意依旧半躺在床边,面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起码没有疼得直不起身。

  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稳当了些,江钟暮轻轻松了口气,绷紧的下颚微松:“好一些了吗?”

  “你的热水很管用,”谢知意勉强笑了笑,精致而脆弱眉眼舒展开,像是被雨水蹉跎过的玉兰花。

  灯光落在薄软白皙的肩颈,青色的脉络蜿蜒往下,落入布料褶皱中、柔软的圆弧里,未凝固的汗珠适时地滑下去,片刻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那就好,”江钟暮急忙转过头,幸好她的声音向来低沉,让人难以察觉其中慌张与沙哑。

  瓷碗冒着热气,不知面前这人是如何的慌乱,连水波都不曾荡漾一瞬,直到汤勺与瓷碗碰撞,将粘稠的红糖糯米丸子舀起,甜腻的红糖香伴着酒酿的味道涌出。

  谢知意抬了抬眼,不是不想起身帮忙,只是这一次比以往都要难熬,肚子里头的器官都绞到一块似的,根本没力气使。

  江钟暮先是盛出一小碗,继而转身将对方捧着的水杯拿走,再用之前的厚纸将碗壁包裹,然后才将小碗递给她。

  做完这些也没闲着,往刚刚拿来的杯子里头加了些许热水,自己碰过的那个杯子也拿去洗干净,然后倒些热水放凉,生怕谢知意等一下又口渴、没水喝。

  紧接着,终于轮到了之前挂在腰上的那个布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扯来的布,深蓝底带着小碎花,用蹩脚针线缝成个裂开嘴的大口袋,装着一个圆鼓鼓的热水袋。

  热水袋是极其古老的那一种,不能差点,只能将烧好的热水往里头倒,木塞子用力塞紧,烫手的皮质外壳散着难闻树胶味。

  江镇冬季温度偏高,最冷的那几日也不低于五度,羽绒服往身上一套,便能抵御冬寒,故而保暖设备极少。

  这个热水袋还是阿婆给江钟暮准备的,怕她冬天雕刻冻手,结果江钟暮根本用不上,被丢在角落积灰。

  江钟暮方才翻出来后,用力刷洗了两遍,仍觉得不够干净,但一时半会找不到替代品,只能临时找出块干净布料来做包裹。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