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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撑着伞走在前面的少年突然回头。

  十几岁的女孩一心扑在学习,可她也知道头发潮湿很难看,脸缩在衣服里很奇怪,被长相秀气的男生看到狼狈的模样会感受到不自在和羞涩。

  尤其秦放在学校中又是很特别的那一种。和大多数同学并不相同的艺术生,学习成绩排在前面,学校的晚会总是出现他的身影,优雅地弹动钢琴,悦耳的音符从纤长的指间流动而出。

  戴着眼镜,皮肤白净,看人的时候总是温和又安静。干净得像是国旗下演讲的代言人。

  这样的少年向她伸手,“我送你。”

  宁染僵硬地与秦放站立在一把伞下。

  两人都不说话,宁染被雨淋得有些感冒,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声不要太粗重。走过水坑的时候也低着头并不绕道,假装没有看见,任由积水渗入透气的鞋子。

  直到走到公交站宁染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抬头,看到少年黝黑的眼瞳,望着人的时候有着笑意。

  “谢谢你,”宁染低声开口,声音嗡嗡地带着鼻音。

  她不想这个姿态和少年靠得太近,可站牌阻挡雨水的顶棚只有一点点,稍稍不慎就会又被雨水吹一脸。

  宁染等待的公交车先来,车灯扫过细密得针一样的雨水。

  宁染远远看到时就按捺不住脚步,她扭头看向秦放,“那我就……”

  声音在对方将伞递给自己时停下,宁染露出疑惑的神色。

  少年说,“给你。”

  “那你怎么办?”宁染说,“我不还你伞怎么办?”

  秦放露出笑容,“宁染,我知道你。”

  什么?宁染接过伞的手僵在那里。

  司机师傅按响喇叭,催促乘客上车。

  宁染不得不狼狈地收好伞,然后跨上公交车的前门。

  只有零星地几个乘客,宁染凑到靠近站台的座位,隔着带了雾气的玻璃问秦放,“你怎么知道我的?”

  被雨水淋湿的少年并没有回答,只是冲她挥手告别。

  公交车启动,宁染双手压玻璃上等待秦放的回答,看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和公交站台一起混成一个小点。

  宁染一直都是迟钝而谨慎的人,少年时期青涩的爱恋也是纸一样的纯白。

  这张白纸被雨水浸湿。

  *

  宁染的心情很不好,祁昀意识到这件事。

  他看着宁染将雨伞挂在外面,安安静静地进门,暖棕色的眼瞳中死水一般的平静。

  和之前两人的争吵时宁染表现出的锐利不同,她此刻是被什么东西困住的惆怅。

  像只落了水的猫咪。

  祁昀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想,因为怜悯是一种很模糊的情感,紧跟着便会有心疼,容忍,以及守护等待不应该有的牵连。

  以前的祁昀会对宁染产生这样的情感吗?这是否就是他当时心动的契机?祁昀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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