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刑罚（2 / 2）
蒙特·索托斯从妮娜身侧走过，目光如流淌岩浆的火山眼，冰川下深不见底的冰窿，深邃幽寒。
“快来…呃…”
瑞德两脚悬空，被扼住喉咙，剩下的话咽在了嗓子底。
轰！
热浪席卷，火焰扭曲升腾，炫光无比刺目。
空气中焦臭弥漫，瑞德的脂肪和肌肉组织只是喘气功夫，就被释放完能量变成焦炭，他的残骸落地，化成一摊渣滓，很难想象这在几秒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拘留室连喘气的声音都静止了，犯人无法想象瑞德这种人物，在自己的地盘，当着手下被烧成灰。
“你…你做了什么…”
妮娜颤抖着问道，她终于明白家族的那些长辈，提及猎魔时，忌惮的神情是怎么由来，以及为什么莱茵政府这么排斥猎魔机关。
曙光的多数人，都披着一层名为“规则”的布保护自己，对于蒙特·索托斯而言，他不需要依赖任何规则保护，虽然有时也会披着“布”伪装，但那只是不让别人发现，“布”下是一只凶兽在狞笑。
“如你所见，小姐。”
蒙特·索托斯低头，看着妮娜微笑道，笑容和蔼可亲。
他将目光转向栅栏后的刺面帮众人，收起表情，迈开的步伐声，如同踏在心尖。
“你别过来！”
“救我，救我！”
“啊！”
原本凶神恶煞的刺面帮众人，彻底崩溃，泪如洗面的竭力嘶吼，或跪地求饶，或屎尿横流，有的把同僚推在身前，幻想着躲过一劫。
火浪汹涌，嘶吼尖叫淹没在了滚滚烈焰。牢房内部的金属座椅化成铁水，边缘的栅栏通红如宝石，连地面都被融化，原本留有缝隙的地砖变成了大块整体。
接着是第二间拘留室，无论里面的人怎么呐喊求饶，回应他们的只有炽热的、冷漠的、狂暴的、精准的火焰焚烧。
最终，两间拘留室的高温消散，只留满地灰渣，和固态物质，渐渐褪去红色。前来围观的警员，在门外看着这一切，心中比妮娜平静不到哪里去。
“对了，我住在你的隔壁，从今天起我们是邻居了，记得我说过的话…”
蒙特·索托斯露出招牌微笑。
理想乡…李岳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敬。
……
“你这头驴子，造物主赐慧的时候，你是不是躲起来了？”
道恩·博纳满脸涨红，他刚才受到贝克特和议会的一齐施压，在警局内部公开处死一名局长，这件事要是上了称，一千斤都打不住。
“处死异端教徒，处理有过接触的可疑人员，这不都是按你的吩咐去做的嘛…”
蒙特·索托斯扣了扣耳朵，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你长脑袋，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高一点？还是当自己是焚尸炉？要不要我再给你配个铲骨灰的助手，明天另起炉灶？”
道恩·博纳眼中的怒火藏不了一点，猎魔机关处死与邪神教徒有关的牵连者，本没有错，但以这种赤裸裸的打脸方法，就有些过了。
蒙特·索托斯闷头不吭声，既然道恩·博纳让他处理瑞德，遇到目标那就直接下手，至于在什么场合，瑞德都变成灰了，肯定不“介意”，自己更不可能在乎。
“下次我一定注意，下次一定…”
在希都的总部，很多人曾反对蒙特·索托斯留在猎魔，他的处事风格过于另类，先后在军界、教会和猎魔任职，上一任猎魔军团长，对手下们的请愿，如此说道：
“如果猎魔都忍不了他，其他领域就更不可能，与其让他祸害别人，不如把他留在猎魔管教。”
但让前任猎魔军团长没想到的是，自从蒙特·索托斯在手下任职，他用来治疗心脏的药物，服用剂量暴增了15倍。
道恩·博纳办公室外，其余工作的猎魔成员习以为常，这二位刚来时，经常吵的不可开交，众人开始还乐意吃瓜，后来实在吃不动了。
一番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蒙特·索托斯走出办公室，风轻云淡，剩下道恩·博纳坐在办公桌前，扶着额头，表情生无可恋。
猎魔机关外，蒙特·索托斯看到警局的车辆停在55号楼门前，几名警员搬着纸箱，将查收物归还。
“看来你打算常住在这？”
蒙特·索托斯在走廊处遇见李岳，自从调到莱茵，没人愿意和自己做邻居，这回可算逮着一个。
“这里不错，起码安全。”
某种程度来说，李岳认为这些纸质材料，存放在猎魔机关附近的住宅，可能比银行更保险。
莱茵的地皮价格，当属教会周边最为昂贵，高官富商都喜欢在附近置办宅邸，图的就是一个安心。但这种情况，并没有在猎魔周围复刻，虽说两者的安全保障力度很接近。
“我就当成这是对我的夸奖。”
蒙特·索托斯微笑道，他一笑，李岳就感到头皮发麻。
道恩·博纳给李岳准备的住宅，原主人是一位女性，托她的福，房屋内部还算干净整洁，只是简单打扫一番后，便可住下。
内部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装修接近现代风格。打开窗户，便可看见远处的河流景色，大片白色水鸟浮在水面，悠闲荡漾。
书籍笔记摆放在书桌，武器排放在武器架，排列整齐，惊雷狙击枪已被找回，商铺的主人不识货，差点将它当成某种水管拆卸处理。
李岳点着烟草，回想着道恩·博纳所说的博弈。自己现在跟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没什么区别，除了困惑还是困惑。
“圣物棱晶，被放在无处可寻之地，偶然间被我锁定。考虑到这是神明之间的博弈，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李岳将线索串联，大概弄明白事情缘由，曙光神明和一位同级别敌人，因某种缘故，相互交锋，对手将德鲁伊族棱晶取走，存放在莱茵某处，坐看两个邻居间爆发争端。
参考南部的战事，这种局面应该持续了许久，直到自己的出现，才出现打破僵局的可能。
“近年来是赫克托·凯恩执掌猎魔，考虑到连祂都无法破局，结合那个梦境，棱晶被存放在梦中，这个推测就很合理…
曙光的神祇无法锁定，而德鲁伊又能知晓圣物在莱茵，可能是在不同人的梦境中，不停的转换，或者是被对手以某种更高明的手段，进行掩藏。”
可是，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李岳心中吐槽，他就像走在路上，没招谁惹谁，突然被一群疯狗追着咬的倒霉蛋。
“难道是我曾经接触过棱晶，不经意间拥有了共鸣的能力，所以成为重点照顾对象？妈的，冤！”
盘坐在地板上，李岳放空思绪保持冥想状态。令人奇怪的是，自己除了肉体的创伤，精神状态在正常不过，并未出现“污染”状况。
难不成…我是特例？
李岳戏谑的想着，随机摒弃杂念，专心控制精神，运转法力的流动。
……
哗啦～
海浪冲刷着船体，点点浪花飞溅，清凉的风拂动帆布，湿润而柔和，如绸缎滑过肌肤。
海天黯淡，唯有交界处一抹狭长暗红，映照着广阔无垠的海面。晚归的渔船临近港口，看到岸边的朦胧灯火，船夫露出笑容。
不知何时，一团淡淡的薄雾涌现，海面的视线开始模糊。船夫有些焦虑，环顾四周，随即猛的盯着右手船舷方向。
似乎是一个人影行走在海面上，宛如没有重量的幽灵…那道身形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直到彻底失去踪迹。
船夫揉了揉眼睛，认为看花了眼。此时雾气愈发浓郁，东南西北难辨，细细嗅探，雾气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恶臭，像是海鲜腐烂堆积产生的气味，同时夹带作呕的腥膻。
渔夫颤颤巍巍的点起油灯，四下看去，翻滚的雾海涌动，在暗中转化成各种奇形怪状。
此刻风息浪止，世界静谧的让人惊悚，只有船夫自身的急促呼吸声，回响在周围。
咳咳～
渔夫咳嗽起来，且越来越猛烈。他咳得满眼血丝，面色潮红，最终吐出大片黑水，夹带一根像是软体动物的触手，在甲板的污秽中剧烈扭动着。
啊～
尖叫声透过雾气，回荡在朦胧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