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塞纳普斯（1 / 2）
救援中心穿过漆黑狭窄的过道，来到这家超梦电影制作公司的大门口。
碧海大厦的整个八层，都被这家公司占据着。
这个地方一看就知道已经荒废多时，断了电，房间很黑，只有外面城市的霓虹灯透过窗户，投射进一抹幽暗的光芒。
玻璃门碎了一地，办公桌横七竖八地堆在大厅里，机器也被打得支离破碎，电线从机体里露出来，像是断了气的血管，发出滋啦啦的声音，苟延残喘着。
从走廊开始，墙壁上就布满了枪弹打出的洞，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
这里刚刚发生一场惨烈的屠杀。
本以为他们也会赶上这场激烈的交火，但其实在他们刚进入这栋建筑的时候，就几乎听不见什么枪声了。
除了那滋滋的电流声，现在整个场地一片死寂。
地上遍布尸体，却没有一个活人的影子。
金肖林十分谨慎地贴着墙，他能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人，人呢？”
丁海扫描了一圈回道：“只扫描到三个，都在仓库。”
“我的老天，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就都杀光了，那个人这么猛？”金肖林打了个哆嗦。
“中岛小姐也在仓库吗？”威廉问。
“没错。”丁海答。
祖小光问：“她现在情况如何？”
威廉答：“还行，和刚才差不多，没有发生新增伤害。”
“不要高兴得太早，那个疯子也在仓库。”丁海说。
众人神色一凛，威廉说：“我们得赶紧过去。”
他们压低脚步继续缓慢地往仓库的方向前行，祖小光走在最前面。
虽然刚刚在实时监控里面已经看过这一幕，可是亲临现场又是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祖小光扫过地上横陈着的街头暴徒的尸体，一个个四分五裂，支离破碎，看起来甚是骇人，空气里也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这确实是她头一次见到不用热兵器，而是徒手将敌人撕烂的杀手，整个场地都充斥着一种原始的野蛮和暴力。
就连丁海都忍不住低声惊叹：“这也太TM恶心了吧。”
金肖林似乎有些想吐，但他强忍住了，威廉的表情也很是凝重。
丁海也担忧地看着祖小光说：“小光，你真的确定一个人可以？不用我跟着你一起？”
祖小光又一次拒绝了他。
“不必，按计划行事即可。”
他虽然知道祖小光毕业于泰坦雇佣兵学院，实力相当不俗，甚至可以赶上某些公司的正规军。
可是她面对的是一个杀伤力极强的对手，一个不计后果的赛博疯子，其表现出的残暴程度在他整个职业生涯里都极其罕见，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她的安危。
但祖小光的神态语气都过分淡定，也许他真的是多虑了。
“好吧。”丁海无奈。
他们继续往前行走，在距离下一扇门还有四五米的距离，他便停下了脚步，他指了指那扇门，“这个房间就是了。”
威廉问：“他们怎么分布的？”
丁海把他的扫描结果投到他们的脑机上，画面再一次跳了出来。
“这个仓库还挺大的，一共有两个隔间，一大一小。那个赛博疯子在外面那个大房间里，中岛小姐和另外一个人在里面小房间躲着——”丁海顿了顿，他屏幕上的数据正快速滚动，突然停了下来，跳出一个资料框，他随之语气一转，“哎？等一下啊……”
“怎么了？”
众人好奇地看着他。
丁海的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我勒个去，你们绝对猜不到中岛小姐旁边这个人是谁？”
“谁？”
“是查理·汉默！”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嘴角都不约而同地抽了一下。
就连向来以斯文著称的威廉都忍不住嫌弃地喊了一句：“他怎么在这？”
这位查理·汉默不是别人，正是祖小光所在的625小分队的直系上司，救援中心六二组的组长。
——挂职的。
他年龄二十七岁，来自美特联邦的汉默科技公司，家中排行老二，是个不务正业的富家公子哥。
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查理就被他的兄长从大洋彼岸的美特联邦打发到自由城的汉默科技公司分部任职。
查理极不情愿地来到自由城之后，又发现这里的分部总经理并不把他当回事。
他一怒之下便离开了汉默科技公司。
后来又经人介绍，他拿出一笔丰厚的私人存款，在速必达购买了点股份，然后他就腆着脸要求速必达替他安排一个体面的职位。
速必达碍于他是汉默家族的人，就勉强答应了他的要求，把六二组的十个救援小分队交给查理掌管，大约四十多个员工。
祖小光他们刚好就在其中。
从查理第一天进公司起，他就把祖小光他们折磨地够呛。
开不完的全息投影会议，写不完的述职报告，朝令夕改的工作制度，还有来自他本人暴躁无常的言语攻击，无一不让人身心俱疲。
不过幸运的是，查理很快就对救援中心的事情感到厌烦。
折腾了一个星期之后，公司里就见不到他的人影了。
说起来他们也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这位领导了。
如今看来，难道他最近是沉迷于街头火拼了？
金肖林疑惑：“他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他正和中岛小姐在交往？”
“中岛小姐要是能看上他，那我自愿去吃屎。”丁海一脸嫌弃。
祖小光问：“他的身上有武器吗？”
丁海说：“扫描到一把智能手枪，打打老鼠和他自己没什么问题。”
祖小光说：“如果我记得没错，他应该也是速必达的白金会员吧？他有受伤吗？”
金肖林说：“没有。”
丁海不屑地说：“倒是命大。”
威廉说：“但是他下半身体表温度偏低，湿度略大，好像是——”
丁海挑眉，“尿裤子了？”
“嗯。”
“哼，怂蛋一个。”
注意力回到那个赛博精神病的身上，他一直站在仓库房间西南角的位置一动不动，面对着墙壁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祖小光说：“等会儿进去，你们沿着墙壁往里面走，我在你们前面盯着，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管我，继续执行任务。”
丁海点点头，“知道了。”他又补充一句，“那你自己小心。”
威廉和金肖林也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我会的。”她说。
祖小光把突击步枪扛在肩膀上，调至全自动，她打开瞄具，将步枪对准那个精神病所在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沉地说：“那就开始行动吧。”
“开始行动！”
祖小光轻轻将仓库门推开，快步领着他们走了进去。
速必达为了提高救援率，降低赔款率，从来都不会在员工的装备上吝啬。
他们脚上穿的是公司特意拜托外面科技公司研发的隐声鞋，穿在脚上很是轻盈，不仅速度变快，走起路来也几乎没有声音。
仓库里仍是一片黑漆漆的，很是安静，只有窗外的霓虹反射到屋内的一点微弱光芒。
不过，这也够了。
那个疯子没有丝毫反应，仍旧站在角落里，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干什么。
计划顺利进行，他们静悄悄地在其中潜行，丁海领着威廉和金肖林伏身朝仓库里面走去，祖小光站在他们和那个疯子的中间。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疯子，心里默念着：对，就是这样，一直别回头。
手指一直搭在扳机上，神经处于紧绷状态，呼吸变得沉重又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