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深夜访客（1 / 2）
把金婶送到医院，医生诊断后，确实如威廉所说，她只是伤到了气管，并没有什么大碍。
家里虽然有两个学医的，但也不妨碍金婶完全不了解人体的构造，她痛苦地想要割喉自杀，却不知道割喉要切颈部动脉，愣是把气管剪了个大洞。
疼，但是死不掉，白白糟了不少罪。
难以想象她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医生给金婶的伤口做了处理，又给她打了镇定，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下来。
从医院里出来，和丁海，威廉他们分别之后，祖小光开车回到红影大厦，已经是午夜十二点。
白天还很炎热，傍晚的时候突然下了一场酸雨，气温一下就降了下来，现在室外最高也就十度不到。
幸亏祖小光的车上备了厚外套，天气反复异常在自由城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她套上外套，撑着一把镭射塑胶伞在城市步行街缓慢行走。
这个点的金街区正是热闹，不像从前战时还有宵禁，现在街头的这些店铺，不管有没有生意，霓虹灯都一直闪烁到天亮。
不过下了一场雨，淋得四处都是一片斑驳，空气里升起一层薄薄的雨雾，使得这一片霓虹更增添了一丝朦胧与虚幻。
她一个人撑着一把伞从雾里走出来，然后又在雾里消失了。
回到家的时候，祖古莉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的卧室门大开着，还留了一盏台灯，每次她迟一点回家，都能看见这么一副景象。
祖小光轻轻走进她的房间。
书桌上堆满了她上学用的书本和作业，墙上贴着几张自由城时下最火爆的虚拟偶像男团木卫二的团体海报，现在自由城中十来岁的小姑娘，几乎有一大半都是他们的粉丝。
祖小光替她把被子盖好，关掉灯，然后走出卧室，把门带上。
她脱下被腐臭酸雨打湿的外套，用清水过了一遍，扔进洗衣机里，为了节省清洗费用，她们几乎要等洗衣机塞满了才使用。
她洗了一个痛快的热水澡，把一身的仆仆风尘都冲刷干净，换上干净的条纹纯棉睡衣。
这是祖巧巧给她买的十六岁生日礼物，来自服装巨擘拉瓦达公司旗下的Pure品牌，一个专售纯天然纺织品的知名系列。
听说在上个世纪的时候，棉花制品还遍地都是。
可是在两次战争之后，污染越来越严重，棉花的产量锐减，价格飙升，纯棉制品变得奢侈。
祖巧巧送给她的这件睡衣价值高达5000自由城市币。
祖小光觉得这实在是太破费了。
可祖巧巧却说：“这可是你十六岁的成人礼物！花点小钱不算什么。现在你还在长身体，我就特意买了大一号的，不至于穿一两年就穿不下了，所以说不算浪费，你小姑我还是很会精打细算的！”
睡衣的胸前绣了一个小熊图案，起初祖小光还觉得太幼稚了，抵触之情更甚，第一次穿的时候万般不情愿。
但就在一夜之后，她便爱上了这件睡衣，那材质的触感确实比她那些用化纤布料做的要舒适很多。
她们租的这间公寓并不大，是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祖巧巧在的时候，她和祖古莉共用里面的小房间，祖巧巧睡在客厅沙发上。
祖巧巧离开之后，祖小光不喜欢那个沙发就那样空着，她把房间让给了祖古莉，一个人跑去客厅睡觉。
她躺在祖巧巧曾经每晚躺着的位置，才发现外面的夜晚一直都很热闹。
远处的大楼灯火通明，空中的全息广告有时要闪烁一整夜，都是当下最时髦的科技产品，花样众多的服务，还有娱乐明星的广告，时不时还有浮空车从大楼之间飞过。
再看她们住的房子，这间不到三十平米，月租三千的小公寓。
除了一般公寓都会有的基本配置以外，她们家大多陈设都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当人家都在用全屋智能系统的时候，祖小光还在用电热水器，电风扇和烧水壶。
正如克里斯蒂安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发展地很快，但是她们似乎有些跟不上。
不过祖小光还挺喜欢这种复古的感觉，其实说白了就是她舍不得把钱花在这些不紧要的地方。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医学足够发达，原本祖古莉的这个病是活不过十岁的，现在用昂贵的药物吊着，她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祖小光已经十分知足。
客厅虽小但是五脏俱全，起居室，餐厅，甚至还有她用玻璃墙单独隔出来的一个工作间，里面放着她的计算机，3D打印机，她的武器库，装备库等等。
她换好睡衣躺在沙发上准备睡觉，这两天发生了好多事，让她觉得就像做梦一样。
虽然身体很疲惫，但是真正躺了下来，她又觉得难以入睡。
还有一大笔钱没有凑齐，贷款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她必须尽快想办法，她又想起白天克里斯蒂安说的那些话，她掏出那张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名片。
汉默科技公司……
正好睡不着，她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快步走到工作室里，打开计算机。
她开始搜索相关信息。
她找到最近半年关于汉默科技公司的一些新闻：
“2111年4月13日，汉默董事长重病不起，长子克里斯蒂安掌舵汉默科技”
“2111年11月5日，汉默科技在洛城投资建军科研究所，其规模与LA太空科研所相当”
“2112年5月23日，顶尖科学家团队入驻汉默军用科技研究所，加速军用科技项目研究”
“2112年6月29日，LA太空科技研究所部门遭到关停，汉默军科所正式更名为洛汉军用科技研究所”
“2112年9月28日，洛汉军用科技研究所发生严重爆炸，疑似研究进展不顺利”
“2112年10月5日，汉默董事长现身众亚联邦，与中岛公司联姻传言浮现”
……
看来克里斯蒂安说的没错，汉默科技公司从去年开始，就着重投入军用科技的研发，一直以来都野心勃勃。
他们原本专注于太空制造领域，其研发的技术和产品在业界一直享有盛誉，尤其是在材料研究方面，他们的微米级精密制造技术相当成熟。
但是在军用科技这一领域，的确是经验不足。
难怪他们决定和中岛公司展开密切合作，还投入了那么多资金用来建造军用科技研究所，看来他们是下定决心要钻研军用科技这一领域了。
他们的目标难道就是塞纳普斯？
虽然不知道当年是什么原因导致塞纳普斯一度停产并且全面回收，但可以肯定的是塞纳普斯的确是中岛公司的一款王牌武器，罕见的SSS级别的军用义体。
如果塞纳普斯在汉默公司的参与之下，又再一次得到量产……
祖小光不敢细想，或许这个世界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她将皱巴巴的名片撕成碎片，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回到沙发躺了下来。
她打开脑机的通讯录，找到她的发小露西·贝恩，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嘿，露西，明天有空见个面吗？”
虽然此时已经夜深，但是露西显然没有睡觉，那边很快就发来回复：“废话，当然有啊，我哪天没空？？有事就来老地方找我（红唇）（比心）（爱你）”
“蝴蝶梦？”
“嗯啦。”
“好的。”
发完消息后，祖小光终于有了点睡意。
房间里还是有一点冷，她裹紧毯子，看着窗外霓虹灯的光晕，很快就睡着了。
她来到一片废弃的摩天大楼脚下，一抬头可以看到楼梯一直蜿蜒到天上，把灰色的天空框在里面，就像一口圆井。
天上淅沥沥下着小雨，她开始爬楼梯，可是那楼梯却怎么也爬不完一样，然后她就开始向楼下奔跑，楼梯又开始无限拉长。
她被困在楼梯正中央，怎么都无法离开。
隔着钢筋混凝土，她能看见赛博疯子弗兰克就站在对面的大楼上，他的旁边是金肖林，他的胸口有一个如皮球一般大的黑洞。
两人背对着她，正手拉着手在雨中跳舞，她能听见一阵悠扬的音乐声。
忽然地，金肖林就转过身来，对她露出一个诡异而惨淡的微笑，嘴角一直咧到太阳穴。
他喃喃地说：“为什么不提醒我——”
刚说完，他就开始融化，整个大楼也开始融化。
大楼也开始崩塌，她感觉到她在疾速往下坠落。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