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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棠姐,傅岩说他交女朋友了哦”
轰隆——
银白色的电流宛若剪刀一般将漆黑的乌云分开。
滴.哒——滴.哒——
天空仿佛开了个大口子,瓢泼大雨仿佛是老天在宣泄着无尽的怒火,咖啡馆外原本安静祥和的树木在暴雨中似乎变为讥讽失败者的笑脸,沙沙的声响充斥在每一个暴雨中奔走的人们耳边,深入人心。
蓝白相间的出租车于滂沱大雨中缓慢的向着咖啡馆的方向驶来,一个穿着西装的身影从出租车副驾驶位置下来,匆匆忙忙的支起了伞,打开车门,等候一会后始终没有人下车,西装男子将头伸入车内,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仿佛说着世间动听的情话。
“望舒,来都来了嘛,那可是我的死党啊,你答应我的要给我撑面子的,后面你要的包包我给你买,再加一只YSL的口红”
“行了行了,大暴雨的,真的是倒霉催的”
西装男子用右手轻轻的护着车门,一道身影从后座蹑手蹑脚的探出,在西装男子的搀扶下躲避着一个个水坑快步的向着咖啡馆跑来。
叮铃铃——
少年湿润的头发紧紧的贴着额头,炯炯有神的眼眸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左右环顾一圈后,将手中满是雨水的伞插在门口旁边的塑料袋中,拉起一旁的少女快速走来。
“这里,傅岩”
“知道啦,看到了啦”
老旧的木制椅子在地板上哗啦出刺耳的声音,西装少年大大咧咧的直接坐下,嘴角向上扬起,原本稍显宽大的西装在雨水的湿润下也显得更加合身,整个人也是自信满满。
西装少年温柔地向少女说道:“望舒,坐一下,喝点热咖啡暖暖身子”
“岩弟弟有出息啦,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呢”
“青棠姐好久不见啦,还是很漂亮呢”
杜青棠挽了挽鬓角落下的几根青丝,托着下巴略有抱怨地盯着一旁闷头喝咖啡的某人。
“岩弟弟嘴巴真甜,不像某块木头,”
“哈哈哈,青棠姐,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朱望舒。望舒,这个就是我和你说的,小时候很照顾我的姐姐,杜青棠”
少女边擦拭着被雨水打湿的裤腿边略显不耐烦地看了看对坐的两人
“你好,朱望舒”
雨点地劈里啪啦声中,几人的气氛越来越尴尬,朱望舒搅动着半杯的咖啡,咖啡勺不断地在陶瓷杯面碰撞着。
傅岩开口道:“小凌子,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还没有呢,网上看着的都挺好的,就是一过去面试才知道完全不一样的”
“不行你就来我公司上班吧,我和老板说说,我们一起赚钱,虽然不多但是养活你自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再找找看看吧”
腼腆的少年将目光望向窗外,瓢泼大雨将窗外的景色模糊,雾气弥漫四周,窗外雨棚下行人的脸色充满焦急与尴尬,红色的车尾灯亮起,将整个世界变为一片血红,仿佛整个世界都对其亮起红灯。
一名年轻侍者怀中抱着四本目录缓缓走来,锃亮的皮鞋与老旧的木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你们好,需要点单吗”
傅岩一把接过菜单开始翻看了起来,昏暗的灯光下,菜单上的小字愈发难以看清。
傅岩把菜单向着朱望舒推去
“吃点什么看看吧”
话音刚落,一张白纸从夹页中滑出,在空中翻转几圈后落在地上。
李漠凌将白纸捡起,好奇的翻看起来。
讣告:
李漠凌于2025年7月18日死亡,享年24岁。兹定于2025年7月18日,在咖啡馆火化,并举行葬礼。仅此讣告。
哀告
2025年7月18日
李漠凌眉头紧皱,试图消化这个莫名其妙的恶作剧,身边的空气也逐渐干燥起来,皮肤感觉到刺痛,身上的肌肉仿佛被固定一般,无法动弹,瞳孔慢慢扩散。
“小凌子,看什么呢”
杜青棠将身子向李漠凌挪动过去,高高的马尾甩动,在看到讣告的同时眼中露出惊恐的表情,刚想着呼喊时喉咙中仿佛被粘稠的液体堵塞,整个人的脸庞泛着通红,只能转动眼珠子努力朝着傅岩看去,变得无神。
“怎么了,青棠姐你不舒服吗,你们在看什么东西”
傅岩探起身子,将讣告从李漠凌的手中接过,在手指触碰到讣告的瞬间,整个人汗毛倒立,仿佛一把尖刀刺入眉心,整个人的皮肤从铜色变得苍白,再变的通红。
“尊敬的小姐,您还没下单呢”
侍者温柔的声音在朱望舒的耳边响起,瘆人的恶寒冲入朱望舒的心中,她抬起头,机械的宛如提线木偶拿起讣告,双眸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光芒。
“下单完成,火化开始”
侍者的嘴角仿佛被刀划过一般,直接开到耳边,瞳孔也变的漆黑如墨,身上的冒出点点亮光,随着火势加大开始吞噬周围的一切,侍者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最后无力的倒在桌子上,橘红色的火焰伴随着烤肉的香味在昏暗的咖啡馆中蔓延着。
李漠凌四人围坐在餐桌边上,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癫狂的笑容,双手疯狂的锤击着木制餐桌,中间则是燃烧着的侍者的尸体,橘红色的火光中仿佛在举行神圣的仪式。
烈焰快速开始蔓延,将李漠凌等人身上的衣物点燃,众人的双手在火焰的加持下更加的有力。
砰-砰.砰-砰——
直到整个餐桌被敲击的破碎不堪,四人的动作仍未停下,火焰开始缓缓熄灭,咖啡厅内的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地上,凳子上只剩下黑乎乎的粉尘,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烤肉味。
“这是什么......情况?”
李漠凌眉头紧锁,整个人的皮肤宛如针扎般疼痛,脑中的记忆只持续到捡起白纸的那一瞬间。
他不断地做着深呼吸,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身上地衣物在火焰地灼烧下变得破碎不堪,狼狈至极。
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变得疲惫不堪,肌肉酸疼无比,双臂宛如蝴蝶振翅,瘦弱地身体也在此刻显得更加地疲软。双手奋力地扒拉着地面上的不知名植物,强迫着自己的身体能换个方向,抬起头,从自己模糊地眼眶中看到还有三具宛如焦炭般的人躺在地上。
“还活着吗”
沙哑地声音从干咳地喉咙中传出,那宛如蚊子大小地声音诉说着无力感,疲惫地身躯与割裂地痛苦让其无法思考,只能依靠着求生地本能向着最近的“尸体”靠过去。
短短两米的距离,对于此刻的李漠凌来说却显得如此的漫长。
雨水混杂着冰冷的气息一点点的带走体温和意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强忍着寒冷与疲惫挣扎十分钟后终于来到熟悉地身影旁。
“醒醒,傅岩”
右手不断拍打着傅岩的脸庞,胸口也不再起伏,冰冷的肌肤仿佛死去多时的尸体。
猛然间,肾上腺素开始分泌,身上地疼痛感在快速地消退,脑海也变得清明,李漠凌用手撑着泥泞的地面跪起,两手高高向上举起,一下又一下用力朝着傅岩的胸口砸下去。
砰~砰~砰~
“咳,卧槽,哪个逼崽子打我”
“你醒了.....太好了”
“小凌子,你特么别吓我啊,醒醒”
傅岩赶紧扶稳李漠凌,他只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不断的颤抖着,对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稍微打量下,忍着身体的疼痛抱起李漠凌就送到树下避雨,直到所有人都在树下才放松了下来。
天空大雨倾盆,傅岩习惯性的将手伸入口袋中,看到手中已经湿透的烟盒只能苦笑着,感觉到手中打火机的火苗散发出一丝温暖又看一看身旁的三人,身上的寒冷与疲惫似乎都在这束火苗驱散些许。
“小岩子,大家......没事吧”
“大家能有什么事,文能提笔控萝莉,武能床上定人妻,身体好着呢,倒是你这个弱鸡,淋下雨就不行了”
李漠凌奋力转动着酸疼不已的腰,想要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知道吗?”
“不清楚,那么大的雨,咱们先等雨停了再出去看看吧,手机什么的都不见了。”
“渴死了......有水吗?”暂时安全后,李漠凌的意识松懈下来,他自己一边喃喃的说着,一边伸出颤抖的双手摸向一旁的草丛,看了看浠沥沥的雨滴从天上落下,拉起旁边高大的叶片就塞进自己口中,断断续续地水流从上方流下,喉咙也不自觉地耸动起来。
咕,咕,咕......
草丛旁,那浑身泥泞的身影好似野兽一般,贪婪的吞噬着雨水。
嘴角渗出地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浑浊地水坑,模模糊糊地身影在不断地破碎又愈合。
“咳......傅岩,你......在哪”虚弱的声音在一旁传来。
“我在这呢,望舒。”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要回家。”,朱望舒蜷缩着身体,原本柔顺地秀发也变得凌乱不堪,两只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仿佛想要在陌生的环境找到一点安全感。
傅岩撑起疲惫地身体,一深一浅地向朱望舒走去,抱着还在颤抖的身子,叹一口气说到。
“好好好,我们回家,等雨停可以吗,现在这种情况下路都看不见,太危险了”
朱望舒轻轻地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又将身子向傅岩怀里拱了拱,感受着唯一地温暖。
李漠凌仰着脖颈奋力吞咽着,浑然听不见身旁两人地议论声,又伸出手抓起几片叶子塞入口中,雨滴形成的水流变得湍急狂暴,整个人也被雨水呛到不断地咳嗽起来。
“咳咳......雨太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天晴。”
“如果明天还不天晴的话,我们再一起出去找找路吧,能找到个人也行。”
“嗯,只能这样了。”
慢慢的,没有人说话,丛林中只有沙沙地枝丫碰撞声,仿佛在老天爷的怒火下颤抖的凡人在祈求着原谅,银色电蛇在云层中不断地穿梭着,一寸寸照亮黑暗地天地。众人在疲惫地状态下也不管身上是否舒适,脑海中只有好好睡一觉的想法。
一夜过去。
一束束金色地阳光洞穿茂密地树冠,射在李漠凌的脸上,他睁开迷蒙的双眼,抬起本就沾满泥水的手擦了擦脸,浑浊的脑子在泥沙与肌肤摩擦的刺痛下猛然清醒起来,爬起身,向着还在熟睡的三人走去。
三人在李漠凌的摇晃下一个个的起身,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郁郁葱葱的草丛,雄伟高大的树木,争奇斗艳的奇花异草,无一不证明此处不是当时的咖啡馆。
“咱们现在怎么走,我一晚上没回去我爸妈该担心了”朱望舒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现在连我们在哪里都不清楚,一起走吧,有什么事情也好互相帮忙。”
众人在周围找了几根较为笔直的树枝作为拐杖,向着拨开一旁较为稀疏的灌木走去,众人走的小心翼翼,李漠凌和傅岩在前面慢慢开路,生怕遇见毒蛇等野生动物。
“我们是怎么来这的?”杜青棠疑惑的问到
“不记得了,就知道我们当时在咖啡馆就没了”
“我也差不多”
作为城市中天天享受福报的年轻人,身体素质自然是不怎么样的,在茂密的丛林中前进还没半小时众人就已经气喘吁吁,实际上前进的距离都不知道有没有一公里。
“咱们...歇一会”傅岩一屁股直接坐在旁边的粗大树根上,沙哑的声音从口中传出,整个人也大汗淋漓。
杜青棠和朱望舒仿佛的到解脱一般也是一屁股直接瘫坐再地上,满口喘着粗气。
“你们休息下,我再往前面走走看看”李漠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完便拨开一米多高的草丛钻了进去。
前进没一会便发现草丛慢慢变得稀疏起来,在不远处的地方甚至有着一条窄窄的土路,蜿蜒盘旋着向着山下延申。李漠凌的心中甚是欢喜,立刻掉头向着众人休息的地方返回。
沙沙沙——
李漠凌从草丛中探出头来,满脸兴奋的说道:“有路了我看到路了,跟我来”
随即又钻进草丛中,众人也从疲惫异常变得喜笑颜开,身上仿佛又重新拥有力量一般跟上李漠凌的步伐。
“累死我了,这里的草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高”
傅岩左顾右盼地走在乡间土路上,手上笔直的木棍还架在肩上。
“现在重要地事情不是应该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吗,饿死我了,大半天一点东西都没得吃还走了一早上地山路,我这一周地减肥目标算是达到了”朱望舒白了一眼在前方吊儿郎当地傅岩。
“省点力气吧,这荒山野岭的,这路看着就已经很少人走了,好多地方已经被植被重新覆盖了,有空吵架不如省点力气多走点路”杜青棠略带不满的对着朱望舒说道。
众人的气氛略显尴尬,只能加快脚步沿着林间小道向前走去。
“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李默凌皱着眉头说道
“有点......腐臭变质的味道?”
“再向前走走看看吧,毕竟我们只找到这一条路下山,回去我们只能饿死了”
随着众人向着山下前进,腐臭变质的味道更加的浓郁,更是伴随着血腥铁锈的味道,充斥在每个人的鼻腔之中,一点一点的暗红色血点映射入众人的眼中,在翠绿色的青苔上显得格外刺眼。
“要不......我们不去了吧”朱望舒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们两个大男人在不用怕”傅岩拍着胸脯自信说道。
众人对了下眼神并继续出发,拿起手中的木棍,警戒的看着周围。
一个转弯过后,前方的血迹变为一条拖拽的痕迹,在痕迹的最远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