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李密投瓦岗（2 / 2）

“金风荡初节，玉露凋晚林。此夕穷途士，郁陶伤寸心。野平葭苇合，村荒藜藿深。眺听良多感，徙倚独沾襟。沾襟何所为？怅然怀古意。秦俗犹未平，汉道将何冀？樊哙市井徒，萧何刀笔吏。一朝时运会，千古传名谥。寄言世上雄，虚生真可愧！”

李密吟完泪洒衣襟，哪知有人发觉他行迹可疑就报告官府，李密又亡命天涯。

李密一路南奔，渡过黄河到达河南济阳考城。此地有一位豪杰王伯当，因为面如重枣，善使大刀，义薄云天，故人称“赛关公”。王伯当在考城一带拉起一支义军，拥两千人马。李密逃遁至此地，听闻王伯当大名，便来投奔。

王伯当不像郝孝德、王薄等头领那样以貌取人，看到衣衫褴褛的李密，赶紧让座上茶。李密向王伯当详说了自己的身世和经历，王伯当扼腕叹息，为之敬服。着即派人为李密洗面更衣安排住处。两人卧则同榻食则同席，成为至交。

这一日晚李密和王伯当边赏月饮酒边纵论天下。

李密放下酒杯，望着当空一轮苦笑道：“曹孟德诗云：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此时情景正如我的心境。想我李密家世煊赫，四世三公，本可坐享高官厚禄。可我为解天下苍生于倒悬，毅然追随杨玄感反隋。可惜言不听计不从，两年来东奔西逃如丧家之犬，又如无枝可依之鹊！”

王伯当道：“曹孟德诗云：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方今天下大乱隋祚不永，以兄经天纬地之大才，定能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李密哈哈大笑：“承蒙贤弟夸赞！你我兄弟肝胆相照，此生了无可憾！至于事业成否要看天意如何。”

王伯当道：“成事在天，更在人为。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为兄长推荐一豪杰，不知您愿意相投否？”

李密道：“当今乱世豪杰并起，不知道贤弟说的是谁？”

王伯当道：“就是韦城瓦岗寨主翟让。听说此人宽宏大度，广交豪杰。瓦岗军中徐世绩文武兼备，单雄信英勇无敌，朝廷几次围剿都铩羽而归。况且我和翟让曾经通过书信，他也请我入伙瓦岗。”

李密听完沉吟半晌，对翟让的瓦岗军虽有耳闻却踌躇不决。在四世三公的李密内心深处，看不上郝孝德、王薄、翟让这些布衣草莽。

王伯当又道：“河北窦建德和山东王薄人马不过数千，但瓦岗军近两万人马，隋朝名将张须陀也攻不下瓦岗寨，可见其实力非其他义军可比。兄长到瓦岗一定能宏图大展。”

二人正在谈话之际，有探子来报：淮阳太守赵佗听闻李密在此，三日后即发兵考阳。王伯当道：“事不宜迟，兄长速做决定！”李密一咬牙：“明日即投奔瓦岗！”王伯当通知各部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开拔瓦岗。

且说翟让等人经常在运河上劫掠官府、富商的钱粮布匹，瓦岗寨丰衣足食，人强马壮。山寨四周寨墙高三丈，环绕四周还挖了一条深七尺宽三丈的护寨河。

再说王伯当和李密率领两千人马，快马加鞭直奔瓦岗而来。

翟让等人正在议事，有人来报：考阳王伯当已到寨前，请求翟公接见。翟让等人出寨门相迎。王伯当下马见过五位头领，说明相投之意。

翟让笑着道：“瓦岗虚位以待仁兄多日，宝眷可曾同来？”

王伯当道：“多谢翟公盛情相邀，今天家眷和部下两千人马一同前来投奔，现都在五里外的百尺口处。”翟让道：“贤弟尽可放心。后寨已经建成，足容两千人马和家眷居住。”

王伯当又道：“还有一位英雄前来投奔，望诸位头领接纳。”他把李密的身世来历说了一遍。翟让与徐世绩对视了一下，事发突然大家一时语塞。李密可是跟杨玄感一起造反，朝廷指名要抓的钦犯，此事非同小可。

王伯当是光明磊落的汉子，见众人面有难色，就大笑道：“诸位听说李密是朝廷要犯，怕引火烧身？各位谁又不是朝廷要犯？纵使李密不来，朝廷也会再伐瓦岗。李密足智多谋，来此定可助瓦岗军一臂之力。我和李密在百尺口等音讯，如果贵寨不接纳李密，我也转投他处！”说完拍马而去。

徐世绩和魏征同意接纳李密，单雄信、王儒信不同意，谢映登低头不语。翟让正在犹豫之际，贾润甫道：“李密为蒲山公。所以来者，将军姓翟，翟者，泽也，蒲非泽不生，故须将军也。”魏征道：“昨日我夜观天象，有一大星降落大营，主有大将投我瓦岗。”

翟让等人一听哈哈大笑，接纳李密入伙瓦岗寨。

李密与王伯当在百尺口等候回音。只见远处徐世绩等快马而来，王伯当向李密引荐徐世绩和单雄信。

徐世绩一看李密虽黑矮，但眉宇开阔两眼如灯，便上前搭话。单雄信打心眼里不喜欢儒生模样的李密，就拱了拱手没说话。

众人一同入寨，当晚翟让在大堂设宴为王伯当、李密接风洗尘。

李密来瓦岗也不闲着，奉翟让之命到瓦岗周边各个山头转了一圈。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几天内他就说服远近七支人马归附瓦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