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展示一个真实的大唐徐懋功。“我年十二三为无赖贼,逢人则杀;十四五为难当贼,有所不快者,无不杀之;十七八为好贼,上阵乃杀人;年二十,便为天下大将,用兵以救人死。” ...
开皇十四年秋,年过半百的皇帝杨坚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英锐之气,他一手创立的大隋已经盛极而衰,正如田野里的杨树正在由绿转黄。宫内外都知道皇帝惧内,也都知道太子杨勇不受父皇母后待见。皇后独孤伽罗死活看不上太子,偏偏喜欢老二晋王杨广,一场宫廷巨变正在酝酿中。
此时山东地界遭遇蝗灾,杨坚下诏命各州开仓赈济灾民。
当年秋九月初四,山东曹州离狐县徐家大院喜气盈门,贺喜的人络绎不绝。原来是员外徐盖喜添男丁,宴请亲朋故旧。这徐家祖上乃是山西高平徐氏大族,徐盖的祖父徐元在北魏做官,父亲徐康在北齐官居伏波将军、濮阳郡守。北齐灭亡以后徐康罢职,他带领家人从濮阳郡迁居山东曹州济阴。到了徐盖这一代举家迁居曹州离狐,徐家淡出仕途一心经营田产。
此时的徐盖正在自家大门前迎来送往,几十个叫花子围拢过来,向他们讨要吃喝。徐家门口的几个家丁正要驱赶乞丐,徐盖拦住了他们,把管家徐福叫来吩咐道:“你带几个人沿街搭十个帐篷,摆二十套桌椅,把酒菜备齐,让这些乞丐也吃顿饱饭!”
徐福道:“倘若其他几条街的乞丐也会闻风而来,那要备多少桌酒菜才够他们吃啊?”徐盖道:“不过是加几桌菜罢了,这饥荒年月让他们吃顿饱饭,也为我那刚出生的儿子积点儿阴德。”管家应声去了。
俗话说,客走主安。徐盖送走了亲朋好友正要转身回府,一个手拿拂尘的青衣道士上前稽首道:“员外请留步,贫道特来恭贺贵府弄璋之喜!”
没等徐盖回话,那道士又道:“贫道到此并非讨喜酒喝。只因昨日我夜观天象,贵府内一道金光直冲斗牛,那里正是将星之位。今日特来为员外贵子看相,不知您意下如何?”
徐盖看那道士,虽布衣草履但双目奕奕有神,便同意他进府为儿子看相。
那道士进得府内,在厅院内用拂尘指着东厢房的屋脊,笑道:“前夜那金光就是从此发出,想必贵子就在此房出生!”
徐盖听了吃惊不小,莫非此人有未卜先知的奇术?他口中应承着,把那道士引进府中东厢房。
管家徐福让丫鬟抱出用锦被包裹的幼儿。说来也怪,这孩子不哭不闹,一直用小嘴吸吮着自己肉嘟嘟的小手。
那道士定睛看了一眼孩子,欣然道:“此子将来必然出将入相,辅佐明君济世安民,建功立业。贫道为他取名世绩,成人后取字懋功,员外以为如何?”
徐盖笑道:“感谢仙长赐名!请您暂留贵步,与我小酌几杯聊表谢意。”
那道士笑道:“贫道一向滴酒不沾。叨扰多时,告辞了!”说完飘然而去。
送走道士,徐盖仔细端详着儿子的脸,半晌徐徐说道:“难道我徐家真要靠这个孩子光耀门楣了吗?”
时光如梭,转眼间徐世绩已经六岁,徐盖为儿子请来离狐当地有名的儒生来教孩子识文断字。徐世绩虽聪明伶俐,但毕竟正在贪玩的年纪。老先生正在摇头晃脑念书的时候,徐世绩就趁机逃出去到街上找玩伴戏耍。
当街离徐家不远有一单姓人家,也是一个大户,刚从曹州济阴搬来不久。两家在曹州济阴时就住在同一条街,如今又住在同一条街,故而两家人交情深厚。单府内也有一个六岁的公子,名唤单通,常与徐世绩玩在一起。
徐世绩脑瓜灵有胆气,单通力气壮敢出手,两个人经常一起和街上的小混子干仗。街上的有个混子头在家中排行老三,故被称作“三青头”,经常带领一帮顽童在集上“扫街”。
这天恰逢县里庙会,“三青头”带着七八个顽皮小子在集市人流中游荡,不断偷小商小贩货摊上的东西。卖主们不胜其扰,却又可无奈何。他们偷窃的行为被眼尖的徐世绩发现,他和单通耳语一番,紧跟在那伙人身后。
当“三青头”偷一个老头的苹果时,徐世绩和单通两个当场把他按住。“三青头”的几个同伙立刻围拢过来,不由分说便对徐世绩和单通展开围殴。
徐世绩一看要吃亏,就大喊道:“各位乡亲,偷东西就是这几个家伙!”
商贩们听了一拥而上,把几个泼皮抓住。有人认得他们是谁家的孩子,就把家里大人叫过来领人。泼皮的家长来了不住地向被偷的商贩道歉赔了几吊钱,又保证孩子绝不会再犯,众人这才放他们回了家。被偷的老大爷硬塞给徐世绩和单通每人一个大苹果,嘴里不住称赞他俩的胆气。
徐世绩和单通玩耍一会儿,看看日头已近中午,就各自回家了。一家人吃午饭时,徐盖不住地摇头叹气,懋功母亲夏氏就问丈夫因何发叹。
徐盖放下碗筷,喟然道:“听说当今主上把太子杨勇废了,立了次子晋王杨广为新太子。”
怀里抱着老三徐感的夏氏惊道:“有这等事?太子因何过错被废?”徐盖道:“太子并无失德之处,传言被废是因为皇后独孤伽罗不爱杨勇。无端废长立幼,恐怕于大隋江山社稷不是好事。”
听了父亲的话,徐世绩问道:“阿爷,那这个晋王杨广有才能吗?将来他能做个好皇帝吗?”徐盖道:“吾儿能有此问,说明书没有白读。晋王杨广南征北讨,为大隋立下大功,肯定有些本事。至于能不能做一个好皇帝,还要看他的德行,德才兼备才能做一个好皇帝。”
徐世绩道:“我懂了。听师傅讲,汉文帝就是一个德才兼备的好皇帝。”
夏氏道:“绩儿,你现在都快八岁了。以后要刻苦读书,切莫贪玩,要为弟弟们做个榜样!”
这时正低头吃饭的徐弼插言道:“阿兄今天又逃学和单通出去耍了,还和别人打架呢!”气得徐世绩只拿眼瞪他。
徐盖嗔怒道:“甘罗十二为拜相,买臣五十作公卿。吾儿要发愤图强,将来为朝廷效力,为徐家争光!”
父母的这些话,徐世绩已听了无数次,内心有点儿烦,说道:“阿爷阿妈,我吃饱了,到书房读书去了。”
一旁的姐姐拉住他,说道:“爸妈说你又烦了不是?把碗里的汤喝完再走!”
那真是血脉压制,徐世绩最怕姐姐,乖乖把饭喝完才敢走。
转眼间四年过去了,徐世绩和单通的学堂生涯结束了。两个人告别师傅一起回家,蓦然发现街上的人们三三两两在低声议论什么。两个少年凑近想弄个明白,只听得大家都在说“圣上死得蹊跷,晋王急着登基,云云”。
单通对徐世绩道:“难道老皇帝是被儿子晋王害死的?”徐世绩道:“咱们的师傅讲过,自古儿子弑君父的事多了去了!”两人嘀咕着回家了。
农谚曰:有苗不愁长。寒来暑往,不知不觉间两个顽童已经成年。徐世绩取字懋功,单通取字雄信。他俩依旧形影不离,食则同桌卧则同榻;徐世绩年长单雄信半岁,故雄信尊称懋功为兄长。徐世绩面如冠玉,双目生辉顾盼有神;同龄的单通脸堂红中透紫,长得膀大腰圆,力大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