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海的对面（1 / 2）

“海对面有什么呢？”

一个想法出现在乔纳森的脑海里。

这个想法曾经在三万多年前也出现在人类祖先的脑海里，当时他们从原始丛林深处走出，在海岸边上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的尽头，幻想着那里有更加充沛的食物和更加稳定的季节。

而对于乔纳森来说，他知道了海岸和月亮，也知道了身后的岛屿，但他不知道海的那边。

“海的对面究竟有什么呢？”

这个想法不像过往无数念头那样一闪而过，它变得越来越强烈，开始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并且生根发芽。

正如1492年之前长期盘踞在哥伦布心头的想法，最终这个想法促使他开启了人类的大航海时代。

“海的对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想法变得愈发坚定，最终化为实质，驱动了身体。

就像联邦缔造者迪奥·尼修斯·西塞罗，在大陆战争中见证无数生离死别后踏上前往东大陆的那一刻。

乔纳森开始向海的那边游去。

他跳入水里的声音惊动了海岸上最后的那一部分人。

这部分人突然之间有了瞳孔！

除了一个气质清冷的女孩外，他们全都愤怒无比地看着乔纳森，以致于面容发生了夸张的扭曲，仿佛他的选择能够将人类这一物种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们发了疯一样也跳入水中，开始向乔纳森游去，甚至因为太过于着急而互相之间发生了踩踏事故，好几个不幸跌倒者的脑袋被硬生生踩爆，混杂着粉色汁液的脑组织向四处喷溅开来。

“扑通”、“扑通”的跳水声在寂静的海岸上密集响起，乔纳森感到了莫名的恐惧，他头也不回、不知疲倦地向前游去。

不一会，诺大的海岸便只剩下那个女孩了，她看着逐渐游远的人们，沉默不语。

她收回目光，意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图案位于乔纳森之前呆着的位置。

图案是一个圆，圆被一道弯弧分割成两个均等的部分，这两部分看似分离，却又互相融合，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图案。

......

“尼尔森医生！”

“说！”，主刀医生尼尔森小心翼翼地用无菌棉块沾取出乔纳森脑内的黑紫血块，头也不抬地回答他的助手。

“死亡名单更新了！”，助手将用防菌布包裹的屏幕放在他的眼前。

他把视线从凌乱不堪的脑组织中抽离，抬头看向屏幕，“乔纳森·扬”的名字赫然在目。

这表示乔纳森被合成专家管理局总局那台通用人工智能“艾玛”，通过颈后无时无刻不在发送生物代码信息的公民芯片，预测出了生理性死亡。

理智告诉尼尔森，艾玛的预测绝无出错可能，他现在应该立即放弃手术，救治其他人。

多年来的行医经验也让他清楚，手术台上的这个男孩存活率几乎为零。

但他想起了乔纳森爷爷那张布满了鼻涕和眼泪的老脸。

他沉默了一会，望着乔纳森苍白的嘴唇，最终说道：“让我再试试”。

......

乔纳森一直游，游过浅蓝的海水，游过深蓝的海水，游过漂浮着的尸体，游过黝黑的海水。